“為何這麼說?”畫塵離問她。
“我在這裡住了十幾日了,過完年初五後才發現這小書房,每天晌午前後便有東西扔出來,掌燈時分自有奴婢來收拾。昨天無牙子說起娶妻之事,我猜想,初五是財神生日,那姑娘必定是借這機會出門見著了無牙子,得知成親無望,便惱了跑到這裡發洩。”
“這小書房雖偏,但到底是在南宮府裡,敢如此發脾氣摔東西又有人來收拾的,恐怕身份尊貴,不是一般女兒家。”
連翹與許懷澤不約而同地看向畫塵離,這裡哪還有比他更熟悉南宮府的人。
畫塵離為難地說:“南宮府是大家族,因為老太爺還活著,所以他們兄弟也未曾分家。老太爺共生了四子二女,四子總共生了二十個孫子和十二位小姐,這二十個孫子又生了八位曾孫子……”
“別算男的!算女的!”
畫塵離拿著手指點來點去,算了好一會,才說:“南宮府裡到了適齡年齡還待字閨中的大約有十五位小姐。”
連翹忍不住瞪畫塵離,好像生這麼多小姐的人是他。
“你就不能透過蛛絲馬跡再屏除幾個?”
畫塵離搖頭。“這院子是南宮府最偏僻的地方了,既不屬於奴婢居住的地方,也不屬於哪房哪院哪個客人的地盤,我想那位小姐正是知道這裡隱蔽,才敢跑來摔東西發脾氣吧。”
“在南宮家真可憐,發個火還得找地方。”連翹同情這位小姐,想到她能不嫌棄無牙子又窮又沒牙,還能堅持愛情,越發覺得自己應該幫她,“阿不和阿刺呢?叫他們在這裡守著,我要看看到底是誰。”
“師妹,你確定要這麼做?”許懷澤問她:“小人書當真如此重要?”
“當然不只是為了小人書。無牙子和這位小姐相愛,我們不該幫幫他們嗎?有情人終成眷屬不是一件美事?”
畫塵離看著連翹欲言又止,她倒是總替別人著想,怎麼就沒為他想想。他也是有情人,沒成眷屬,他不可憐嗎?
許懷澤也若有所思。
畫塵離沒出現時,他波瀾不驚,總覺得生活還跟以前一樣,如溪水慢慢向前流淌。
畫塵離則像一尾長了牙的魚,無聲擺動尾巴時,看似無害安寧,可誰都無法忽略他尖銳的牙,足以咬死所有他認為是情敵的生物。
連翹就像是清清河塘裡的一株睡蓮,慵懶地躺在水面上,沐浴陽光,享受雨水,隨波逐流。
她的美,靜謐又美豔,花開在水面上,在水底暗戀她的兩尾魚,每天只能仰望倒映在水面上的那個影子。
每每想開口求愛,一張嘴,所有的話都化成了泡泡,無聲冒出水面,連個泡沫都沒有。
“我會讓阿刺守著,你快些回去吧。”畫塵離還有很多重要的事要做,比如弄死塗有德,比如威脅南宮老太爺,比如……收集一些有用的情報給皇帝,這樣他才能在江南多待些時日,多陪陪連翹。
連翹往前走了兩步,突然扭頭問他:“這幾日,你都在忙什麼?”
[豪門]他說:我們之間的距離太遠,應該像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