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塵離心中狂喜。
連翹終於注意到他的存在,知道問他的行蹤。他在她身邊當空氣好幾日了,每回畫塵離想做些出格的事,藉此引起連翹注意時,都不得不靜下心來問自己,就算他把天撕開一個大洞,連翹會不會想到他。
答案是模糊的,不肯定的,彷彿一個千年懸案,沒有破案的那天。
畫塵離也仔細觀察過許懷澤,他能感覺到,許懷澤也有類似的感覺。只不過他與連翹青梅竹馬,習慣了她永遠不在一個曲調上的思維。
“也沒做什麼,不就是吃吃小酒,聽聽小曲。”畫塵離強作鎮定,說著沒油沒鹽的話。
“呵,你自己偷偷在一旁玩得開心,把我關在南宮府!哼!”
“你不也去了無牙子家。”
“什麼收獲都沒有,不好玩。”
連翹說完,伸著懶腰要回去休息。剛轉身,突然看見許懷澤與畫塵離交換眼神,偷偷摸摸的,肯定有事瞞著她。
“兩個大男人眉來眼去的,在打什麼壞主意?”
畫塵離和許懷澤斬釘截鐵地搖頭說:“沒。”
“不會是約好了要去哪家青樓喝花酒吧。”連翹問他們。
許懷澤脹紅了臉,頭搖得更厲害。“師妹別亂說,快回去休息。賽娘給你熬了人參雞湯,多少喝點,補補身體。”
自從開始吃暖心丸,連翹的食譜裡增加了不少滋養補身的東西。賽娘心靈手巧,每天變著花樣的給她熬湯做菜,盡管連翹吃得不多,她已經覺得這幾天比她過去的十幾年都要充實幸福多了。
聽到有好吃的,連翹也懶得管他們,左手拉著許懷澤,右手扯著畫塵離,非要他們陪著她一起吃。
賽牡丹見他們來了,索性把阿不和阿刺也叫來一併吃了頓熱鬧豐盛的。連翹也吃得心滿意足,摸著圓圓的小肚子又倒頭睡下。
“走吧。”畫塵離示意他們都離開。
他們剛走,賽牡丹還沒收拾好桌子,連翹一咕嚕地爬起來,問她:“賽姐姐,想出去散散步嗎?”
“散步?”賽牡丹看看天色,明亮亮的,不是散步的時候,“大白天地去哪散步?”
“他們去哪我們就去哪?”
“他們?”
連翹拉著賽牡丹,嘻嘻一笑,飛上屋:“賽姐姐這兩日可有練輕功?我師兄跑得可快了。”
賽牡丹這才明白過來,連翹是想跟蹤許懷澤和畫塵離。
正猶豫是不是該勸她別這樣做,連翹已經施展輕功,幾步燕子斜飛,三兩下跳到了另一邊屋頂上,貓著腰,將影子縮成腳裡一團黑色,無聲向前飛奔。
賽牡丹無奈,只好跟去。
許懷澤輕功了得,畫塵離與他不相上下。他們像在比試,很快就跑到前面去。幸虧這時間正是午睡之時,大多數人家都關門閉戶的,小攤小販也懶洋洋地半闔著眸子叫賣,整個城市在溫暖和煦的陽光下都變得昏昏欲睡,沒有人抬頭看屋頂,哪怕有陣莫名其妙的清風吹過,他們也只會陶醉地微閉雙眼,享受這吹面不寒的“楊柳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