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你覺得這是怎麼回事?”連翹看到這些血跡也沒有喝野菜羹的興致,她把向閣主的中衣攤在地上,依照那些血印的軌跡,雙手在空中來回比劃,計劃著血的執行軌跡。
“不是向閣主的血。”她沖進山洞時,身體沒有明顯的傷痕,而且,這些血跡是濺上去的,並不是從裡面滲出來的,“應該是向閣主目睹了別人被殺……血是被沾上的。”
“看這痕跡,對方應該正好面對面地對著她……”連翹比劃了十幾回,都覺得這不可能,“假如是向閣主殺了那人,這血才可能濺到她的身上,可是她的劍和手上都沒有血跡。”
“會不會是洗掉了?”
“就算洗掉了,剛剛殺完了人,就算看不出手上是否曾經沾血,至少劍柄上還是會有些殘留。我剛剛查過,很幹淨。”
劍身很容易清洗,但劍柄和劍穗就難了,向閣主半瘋半傻地跑進洞口,不像是裝的,她也不可能先清醒的把手和劍給洗幹淨再裝瘋,如果是這樣,她就應該把中衣給脫了,而不是穿著幾乎被血浸濕的中衣跑進來。
許懷澤想了想,走到連翹的身後,舉起手,從連翹的頭頂向下劈過去。因為有連翹站在許懷澤的身前,他這個動作只能做到一半,連翹仔細估算了一下,如果許懷澤拿把劍在她身後突然砍向對面的人,傷口應該只能從肩膀到心髒。
這一劍下去,行程不長,但全在要害。特別是心髒,如果直接刺透,從這裡噴出來的血不但量多,還很鮮紅,血味夠濃。
“那人比向閣主高!”連翹說:“方才我給向閣主洗臉時,發現她的頭發裡和臉上都有血,只是因為濕了泥土才沒有發覺。假如這些血都是從胸口噴出來的……”連翹大概比了一下高度,說:“這人應該比師兄你稍矮一點。”
“八大幫派裡,有誰是這個身高。”許懷澤喃喃自語。
連翹仔細回憶,“五虎幫!”她肯定地點點頭,“五虎幫的魏幫主。”
“魏幫主和向閣主上山找寶藏,然後面對面說話時,有隻鬼突然出現在向閣主的身後,拿劍殺了魏幫主。”許懷澤說越神情越凝重,“此人武功絕對遠遠高於魏幫主和向閣主,否則,她不可能無聲無息地向現面向閣主身後。”
“魏幫主應該沒有防守,否則,不可能濺出這麼多血。”
“是的。”
“還是隻漂亮的女鬼……”連翹託著下巴,嘖嘖兩聲,說:“這女鬼也真是笨,她為什麼不拿向閣主的劍去殺人,這樣省些事。”
許懷澤笑笑,說:“師妹,你說錯了,女鬼很聰明。”他在自己腰間比了一下,“你沒發現向閣主是左撇子嗎?那女鬼一定是個右撇子,假如他要借向閣主的劍殺人,就要控制住向閣主握住她的手砍向對方。魏幫主身為五虎幫幫主,一套虎拳打遍天下無敵手,向閣主雖是女子,內功陰柔,與太極有著異曲同工之效。女鬼如果不能一擊即中,會被他們二人反制,所以,她不敢冒險,只能拿自己的劍殺人。”
聽完許懷澤的解釋之後,連翹激動地直鼓掌。
“師兄,你真聰明。”
許懷澤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謙遜地擺擺手,說:“師妹,以後在外面可不能這樣,畢竟是有死傷,還有鬼鬧事,你表現得太興奮別人會覺得你冷血。”
這似乎是許懷澤第一次當面教育連翹,教她做人道理。
連翹想了想,接受了他的教導。
畢竟,他們每次驗屍前都會恭敬地在屍體旁邊默哀幾秒,再說上幾句“依法驗屍,請莫怪罪”之類的話,以示尊重。面對死亡,人們除了恐懼,更多的是逃避。在這個時候表現得興奮會讓人覺得她喜愛死亡,不但對死者是不敬,還會傷害生者的感情。
許懷澤沒想到連翹這麼快就接受了他的教誨,略有些驚詫,出於獎勵的心態,他把已經半涼的野菜羹遞給連翹,說:“吃吧。”
“師兄你也吃。”
兩人面對面的圍坐在篝火前,將剩下的野菜羹都喝光後,許懷澤收拾碗筷,連翹無聊的拿著樹枝挑著篝火玩。“師兄,天亮了我們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