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牡丹尷尬地笑著,沒有再堅持。是她自己非要冷落阿不,連翹這麼做也是為了給她出氣,這個時候她維護了阿不就是打自己嘴巴,所以連翹說下山,她也沒有再反對。
許懷澤對後羿幫那些人印象極糟,他巴不得快點下山帶連翹遠離他們,畫塵離優哉遊哉地跟著他們下山,只有賽牡丹,一步三回頭,第一次因為一隻兔子擔心阿不。
本以為走到了山半腰,會很快到達山腳下的三角莊。誰知,眼天太陽下山,他們還在林子裡瞎轉悠。
許懷澤停下腳步,說:“畫兄,我們遇到鬼打牆了。”
“是啊,這地方我們好象來過,你看,這是我第二次經過時留下的記號,雖然被抹去,仍然能看出些痕跡。”畫塵離指著旁邊一塊黑色岩石,上面有條淡淡的印子,淡淡的白色,若有若無。
畫塵離第二次經過此處時,就覺得這裡不對勁。他隨手撿起地上的石頭,在上面畫了條白色的印子。看得出來,這印子被人擦過,如果光線差點,或者粗心點,是根本看不出來的。
許懷澤指著旁邊一根小樹枝,說:“這樹枝是我折斷的,我記得這斷痕。”
畫塵離與許懷澤相視一笑,他們不謀而合,識英雄重英雄,再看彼此時,都不約而同地在心中感嘆,相恨見晚。
連翹一蹦一跳地來到他們中間,說:“你們現在才發覺不對勁?我就覺得這裡像個陣法,利用了高月同天然的岩石、樹木和草叢,天衣無縫,神不知鬼不覺。”
“師妹,既然你知道我們誤入陣法,為什麼不提醒我們?”
連知曉生前最喜歡收集書籍,連翹從小就在書堆裡打滾,什麼奇門遁甲八卦陣法她都當是圖案畫著玩,無師自通。連翹懶,不肯好好鑽研,但那些書也不是白看的,她前腳剛踏進這陣法,就感覺到周邊的岩石樹木有潛在規律,她故意不說,是不想阿不找到他們。
連翹撅起嘴,說:“師兄,你沒覺得這附近的樹木比山洞附近的要矮小些,而且,這些石頭都是黑色的,比山洞附近的岩石要更黑些。”
“妹妹這麼一說,我才注意到,確實如此。”賽牡丹開始不安,她下意識地靠近許懷澤,擔憂地望著他。
許懷澤本能地往旁邊退了一步,與賽牡丹拉開距離。賽牡丹的注意力還在這些黝黑的岩石和鬱郁蔥蔥的樹木之上,她並未發覺許懷澤的小動作。她靠向許懷澤時,沒料到他會挪開位置,腳尖踩到了小石子,重心不穩,整個人向旁邊倒去。
“賽姐姐!”連翹驚叫一聲,賽牡丹明明是向畫塵離那邊摔倒,而他事不關已的默默背過身去假裝看不到,眼看賽牡丹就要摔倒在地上,許懷澤不得不伸出雙臂,將賽牡丹接住。
賽牡丹尖叫一聲,整個人摟著許懷澤的頸不放。他的擁抱很溫暖,硬硬的胸膛之下有顆穩定跳動的心,他的胳膊這樣有力,讓人安心,他撥出的氣熱熱的,噴灑在賽牡丹的臉上,如沐春風。
賽牡丹呆呆的仰著頭看著他,而許懷澤頗有風度地將她抱住,並沒有把她從自己的身上扯下來,而是像平時哄連翹一樣,磁性的嗓音在賽牡丹的耳邊回蕩。
“賽娘,沒事了,別害怕。”
賽牡丹踮著腳,越過許懷澤的肩膀往他身後看去。他身後是一條又長又陡的斜坡,斜坡除了遒勁有力的根枝之外,便是嶙峋黑巖。如果許懷澤不接住她,她就會滾下這斜坡,是生是死,不得而知。
“嘻嘻,畫大哥你好壞,要是不我師兄接住了賽姐姐,會出大事的呢。”連翹故意大聲地指責畫塵離,她的話提醒了賽牡丹,將她從剛才的失神中驚醒。
賽牡丹這才注意到,自己正抱著許懷澤。她啊的大叫一聲,放開他,揹著手退後兩步,一臉紅暈。
剛才嚇出來的冷汗被山風一吹,頓時覺得涼嗖嗖的。可她的雙手卻異常滾燙,賽牡丹捂臉時,才發覺,她的臉比手心還燙。
許懷澤溫厚一笑,說:“賽娘嚇壞了吧,這斜坡一眼望去看不到底,也不知是萬丈深淵還是軟草平坡,幸虧把你抓住,否則摔下去不缺胳膊斷腿也會少半條命。”
“謝謝許大哥。”賽牡丹對著許懷澤做揖。
連翹癟嘴,在畫塵離耳邊輕聲說道:“你想撮合,我師兄偏不配合。可惜剛才的好戲阿不師兄沒看見,否則,肯定氣死他。”
畫塵離看著賽牡丹,見她面若桃花眼角含春,微微皺眉,忽然低下頭,把連翹拉到身邊,問她:“可曾想過讓賽娘做你的師嫂?”
“做我師嫂?”連翹圓溜溜的眼睛死死的定在許懷澤和賽牡丹身上,賽牡丹正沖著許懷澤行禮,許懷澤伸手扶著她不讓她行禮,他們之間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莫名的情愫憑空而起,又驟然而滅。連翹不懂男女之情,只知道許懷澤會照顧自己一生一世,如果能找個情投意合的師嫂對她來說非常重要,賽牡丹是否合適這個問題,她還真沒仔細考慮過。
既然畫塵離問起,連翹也不介意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