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刺噗哧一聲笑了,畫塵離也被他說得哭笑不得,反手將空茶杯砸到他腦門上,哄他出去。他們剛退出去,許懷澤又說:“麻煩不良帥為了師妹的安全,親自陪師妹去溫泉山莊玩。”
“小妹跟你說的?”畫塵離眼神一閃,似笑非笑。
“我猜的。”
“天寧鎮的溫泉山莊雖不及京城附近的好,難得北疆這幹涸之處還有這等東西,本帥無聊,便去湊了個熱鬧。許兄,不會介懷吧。”畫塵離將錯就錯,殮屍之事絕對不能讓許懷澤知道,讓他誤會了也好,免得他總是懷疑。
許懷澤端起茶,做了個敬的動作,然後將茶一飲而盡。
畫塵離也不多話,以茶代酒,與他喝完了一壺,才說:“方才塗家送來請帖,塗實然五十大壽,準備家宴十桌,特地請了我、賽娘和蘇縣令。”
許懷澤緘默。
“賽孃的請帖上寫明瞭要小妹參加,我的請帖沒有別的要求,不過我準備帶幾個隨從去。至於蘇縣令的,剛才他派人傳話,說是請了衙門所有人,馮捕頭他們都會去。你與小妹皆已易容,只要別露出馬腳,他們是認不出來的。”
“蘇小姐剛過頭七,他們家就擺壽宴……”許懷澤搖頭。
“蘇縣令並未對外界宣佈蘇小姐的訊息,塗家也樂得裝糊塗。婚事黃了,自然就要拿壽宴來沖沖喜,去去黴頭。”
“這只怕是鴻門宴。”
“管它是紅門還是綠門,沒有不良人不敢去的!”畫塵離突然豪氣大發,“這次有許兄相助,就算是地獄無門我也敢闖,還怕它塗家門口那兩個大鐵獅?”
許懷澤生性內斂,平日話不多,即使是說也顯得古板。他長得好看,走哪都惹女兒家喜歡,但只要他一開口,保準十句話之內嚇走別人。突然地,他見畫塵離說得這樣激昂,把自己當成了生死兄弟,頗有些不習慣,只好幹笑兩聲,笑比哭難看。
畫塵離等了半天,沒有得到許懷澤的回應,頓時覺得索然無味。
“這幾日,我們按兵不動,只等著去參加壽宴。另外,上次在雞鳴村襲擊小妹的那群人,他們已然跟來,小妹有賽娘看著又呆在美若仙,不會有性命之憂,許兄……”
許懷澤很配合。“我會留在迎風客棧。”
“偶爾去美若仙也是可以的,只是要小心。”
“是。”
許懷澤幹巴巴地說完這個字之後,又安靜了。
畫塵離嘆氣,許懷澤真是話題終結者,他絞盡腦汁想出來的話題,許懷澤就有本事在三句之內完結,這本事,比他發暗器的本事大多了。
許懷澤大概也感覺到畫塵離的無奈,尷尬起身要離開。
“對了,許兄,我聽小妹說你對賽娘有……欣賞她。”
畫塵離忽然想起了賽牡丹調離之事,他既想順應連翹的要求,又想給賽牡丹一個好的歸宿,前思後想,到底是不良人對賽牡丹有虧欠,他身為不良帥,就算再不屑做媒拉紅線,這次也要破例。
許懷澤有些崩潰。“師妹愛開玩笑,畫兄不用當真。”
“也許是小妹蘭心蕙質,有先見之明。”
“賽娘管理美若仙井井有條,身為不良人主事也是盡忠職守,對付塗家遊刃有餘,為人處世老道卻不世故。賽娘不但天姿國色,還冰雪聰明,又心有所屬,許某再不才,也幹不得拆散他人之事。”
許懷澤一開口就是大道理,畫塵離怕他從直接從一句玩笑話上升到做人道理,趕緊攔住他,說:“如果本帥說想請許兄幫忙呢?”
許懷澤停下腳步,雙手交叉放在身前,身姿挺拔。
“幫忙?”
畫塵離點頭。“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促一段姻緣也是功德無量之事。”
“畫兄……想拉媒?”
畫塵離神秘兮兮的豎起手指輕輕擺動。“非也,本帥只想看場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