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翹覺得白英是好人。
阿不都說她醜得連鬼也認不出來,白英竟然說她清秀,可見她心底善良,為人厚道,就算是說假話,也顯得誠心誠意。
賽牡丹拉著連翹推到她面前,把方才那些話又說了一遍。
“這姑娘當真長得秀氣,我看著喜歡。”白英竟然拉著連翹一路往裡走,坐在她臥房裡仔細地看了足足一盞茶時間,嘆道:“我倒真是想把她介紹給我家那個不爭氣的弟弟,只怕賽娘您看不上。”
賽牡丹不當真怕她會做這事,趕緊應道:“我家小表妹哪有這樣的福氣,能嫁給舅少爺。我只想著她能找戶老實人家,不吃苦就好。”
白英聽出賽牡丹的話外音,放開了連翹的手,親自為她倒了杯茶,才說:“冶鐵坊裡男人是多,但都是粗漢子,不懂疼女人。我孃家……唉……賽娘莫非想讓小表妹嫁入塗家?”
連翹一怔,沒想到白英會問得這樣直接。
賽牡丹倒是知道她並無惡意,只是有一說一,爽朗笑道:“大姨娘多慮了,我家小表妹的姿色我是清楚的,塗少爺怎麼可能看上眼。今兒我帶她來,是想讓她見見世面,並無其它意思。”
“這瞅著她挺可愛的,當真想給她找個好婆家。過些日子府上會擺酒席為老爺祝壽,不如,賽娘就帶著小表妹來吧,說不定能遇見喜歡的人。”白英沖著連翹微笑頷首,很是溫柔。
賽牡丹立刻放下盒子,也不從裡面找東西,從懷裡掏出另一個手帕,放到白英手邊。
白英開啟一看,竟是一串紅珊瑚佛珠,整整一百零八顆,顆顆紅潤正圓,大小一致,絕對的上等貨色,不要一千兩銀子也得要八百。
白英也嚇呆了。“這……這……太貴重了。”
“大姨娘,這可不是免費送的。”賽牡丹笑了,“我知道大姨娘這些日子正在為老爺過壽的事煩心,我是生意人,當然是哪裡要貨哪裡賣,這東西難弄,這回我得加四成的辛苦費。”
“那是當然。”白英親自將銀票交到賽牡丹的手裡,再三感謝,“塗家本來想雙喜臨門,辦完婚事辦壽宴……現在,唉,賽娘應該聽說了吧,蘇家小姐臨時悔婚……老爺最近正為這事煩心,連壽宴都不想辦了,希望這佛珠能讓老爺高興高興。”
“塗老爺有您這樣的好兒媳婦,一定會高興的。”連翹忍不住地安慰她。
白英苦笑。“老太爺和老爺這兩年天天逼婚,相公應諾今年一定會大擺宴席迎娶正妻的,老太爺半年前就來到這裡等相公辦喜事,沒想到……”
“大姨娘也別憂心,這蘇家小姐不長臉,塗家這麼好竟然要悔婚,她一定會後悔的!”賽牡丹拉著白英的手一頓安慰,說:“大不了,塗少爺把您給扶正,不就行了。”
“賽娘莫要亂說!”白英嚇得出了一身冷汗,四處瞅瞅見沒有別人,這才安心,“小心隔牆有耳。”
“是是是,是我失言。”
白英寬厚地笑笑,並未責怪。
連翹見她們東扯西聊的,就是就放正題,有些心急,問白英:“塗家最近要辦大事,一定請了不少家丁護院吧。”
白英一怔,賽牡丹馬上說道:“是啊,剛才進來時,感覺多了許多生人,兇巴巴的全是男人,就在內宅外牆那走著,怪嚇人的。”
“哦,原來如此。”白英漫不經心地說:“家裡辦喜事,宅子太大,人少事多,老太爺又來了,自然要小心些。”
“個個都孔武有力,肯定武功高強,一定花了不少錢子。”連翹裝傻妞土裡土氣的,說話也憨得很。
白英被她逗笑,說:“有許多是老太爺從老家那帶來的,算是長工,倒也沒有另外花費銀子。本地沒什麼人,長得壯些的都請來了,也花費不了多少,倒是那個徐公子挺有意思的,不要銀子,只要管吃就好。”
“徐公子?”賽牡丹問:“長得俊麼?人品如何?家中可有娘子?不知會不會看上我家小表妹。”
“長得真不錯,就是太冷了,平日都不說話,整日跟著相公身邊,我也沒有機會打聽。”白英說得實在,當真替連翹操心婚事。
連翹抿著嘴,直覺白英嘴裡說的徐公子,就是徐默義。
賽牡丹上心,又問:“這徐公子天天都跟著塗少爺?唉,我還想著能安排一次偶遇,看看能不能讓他們對上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