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大哥主持公道了沒有?”
“嗯……”許懷澤點頭,說:“算是吧。”
連翹撇嘴。“我就知道他不會罵阿不師兄的!”
感情的事,不是罵了就有,不罵就沒。連翹還是太年輕,沒有經歷過感情波折,自然不懂。
許懷澤拍拍她的肩膀,說:“再不睡,明兒就不許去塗府。”
許懷澤話音剛落,連翹整個人就縮排了被子裡,屏住呼吸裝睡。許懷澤將桌上的空碗端了出去,送去廚房時,見阿不還在煮麵。
天太冷,水不容易燒開。阿不偷東西是能手,燒火卻是不行。
許懷澤笑笑,放下碗,蹲下身瞅了瞅爐膛裡的情況,扔了兩根柴火進去,拿起吹火棍鼓著腮幫子用力吹了吹,裡面立刻迸出火花,火也噼噼啪啪地燒了起來。
很快,水燒開了,許懷澤拍拍手給阿不下面條。不過一刻鐘時間,熱騰騰的面條就放在阿不面前,阿不也不客氣,狼吞虎嚥地吃著。
“你手藝不錯,面條煮得好吃。”阿不吃完一碗又要一碗,邊吃邊稱贊。許懷澤舀了一碗麵湯放在阿不身旁,自己在旁邊開始洗洗涮涮。阿不吃完,他也把廚房收拾好,準備回房休息。
“只吃了個半飽。”阿不還想再要一碗時,見許懷澤已經淨手,不好意思要他再煮麵。
“太晚了,吃多了會積食,半飽就好。”許懷澤淡淡說道:“若還想吃,明日早晨我再煮,反正師妹也不能吃別的,你不介意,就將就著跟她一起吃些面條面片吧。”
阿不這才想起連翹只吃陽春面,許懷澤陪著他遊歷四方,時常在野外風餐露宿,煮得一手好面也是應該的。
阿不摸摸鼻子,小心翼翼地問:“許兄……你家小師妹看上去挺容易生氣的,平時你怎麼哄她的?”
許懷澤側頭看他,“你是想哄賽娘吧。”阿不立刻搖頭,許懷澤沒有再說下去,只是整整衣袖,笑道:“師妹因為屍毒原因不能隨便進食,吃了一輩子的麵食,所以每次要哄她,只需要給她弄些別的吃食就行了,天大的氣都會消。”
阿不呆在原地。賽牡丹又沒屍毒,他就是把山珍海味全給她弄來,她也不見得會高興。
許懷澤見阿不點不通,搖頭嘆道:“朽木不可雕也。”
“你才朽木!”阿不惱羞成怒,氣呼呼地要跟許懷澤打架。
“賽娘肯定有她喜歡的東西,你只要拿著她喜歡的去哄她就行了。”眼看拳頭就要碰到鼻樑,許懷澤雙手抱臂,冷靜地說完,拳頭,在離鼻樑半寸的地方停住。
阿不頹廢地收回拳頭。“我不知道賽娘喜歡什麼……我們三年沒見面了。”
許懷澤怔住,其實,他也不懂女人,他只懂連翹。他和連翹朝夕相對,從未分開過,他怎能理解分別三年再相見的人,自然也不知道該如何哄這樣的女人。
“賽娘把師妹照顧得很好,看得出來她是個蘭心慧質的女人,你特意去哄,反而顯得不夠真心,平日待她和顏悅色,多替她想想,尊重她,便是哄了。”許懷澤憋了許久,算是想出一個辦法來。
阿不聽得將信將疑,仔細想想他認識的全都是男人,還都是些不太接觸女性的男人,畫塵離好像有不少紅顏知己,但阿不不可能去問他,所以,許懷澤是他唯一能相信的專家了。
連翹一覺睡到巳時三刻才醒,賽牡丹已經準備好易容的東西,一頓忙乎,連翹變成了一個相貌平平的清秀女孩。
塗鴻運是色鬼,雖然她們是去內宅不會碰上他,賽牡丹還是為了以防萬一,才把連翹易容得這樣。連翹也不想太招搖,對著銅鏡看了看,滿意地點頭:“沒想到賽姐姐的手這般巧!”
“賽孃的易容術越發的精湛,三年未見,更上一層樓了。”畫塵離笑呵呵地走了進來,他上下打量著連翹,見賽牡丹故意給她換上土裡土氣的花棉,仍然掩飾不了她自然天成的嬌媚,臉上的笑容不由地變深變濃。
他們早已準備好,只等連翹睡醒。
許懷澤站在畫塵離的身後,他裝扮成一個隨從,平淡無奇的臉足以令你看完就忘,可連翹還是一眼就認出他來,跑到他面前拍著他的手背,笑道:“師兄,你別總握著拳頭。”
許懷澤松開拳頭,點頭說好。
阿不突然閃身進來,瞅著連翹大聲說道:“賽娘,你這易容術真是出神入化啊!把連姑娘弄得這麼醜,保證鬼也認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