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好些了嗎?”治療連翹是許懷澤的拿手活,畫塵離只感覺到汗涔涔的背上漸漸的有了溫度,他伸手在她頸上摸了一下,能感覺到微弱的血管跳動,長舒一口氣,問許懷澤:“還需要再運功嗎?”
“可以了,只需要泡薑汁就好。這幾日,只能進流食。”許懷澤下床,他聽到畫塵離將被子蓋在連翹身上,這才扯下蒙在眼睛上的紗巾。
畫塵離已經下來,立在床邊,愧疚地看著連翹。
“這裡……可有女子,後面泡藥澡,男人怕是不方便。”許懷澤尷尬地問他。
畫塵離笑道:“美若仙是個胭脂鋪,最不缺的就是女人。”
連翹睡了三天三夜,期間都是由美若仙的老闆娘賽牡丹照顧。這三日,畫塵離和許懷澤將一切擱置,大家都在等候連翹蘇醒。
連翹不醒,他們好像連飯都不會吃了似的,阿不整天在柴房裡禱告,連翹不醒他便不吃東西,絕食以示誠心。
阿刺派去的黑衣人全天候監視塗府,那塗鴻運好像知道自己得罪了厲害人物,整天躲在家裡也不出門。不良人不方便進去抓人,只能在外面候著,只等他出來,直接將他抓了閹了。
“師兄,我好餓。”連翹醒來的第一件事便是捂著肚子叫餓,許懷澤見她喊的是自己,激動得快要哭了,坐了過去,扶起連翹哄道:“等會就能吃了,有面湯。”
“嗯。”連翹死裡逃生,性子都溫順了許多。盡管她昏睡了三天,但昏倒前的事仍歷歷在目,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失身,反正能醒來就看見許懷澤和畫塵離,她覺得很安心。
畫塵離見她低著頭咬著唇,遲遲沒有下文,知道女兒家有心思不方便跟他們這些男人說,悄悄地對著賽牡丹使了個眼色。賽牡丹立刻端來一碗麵湯,將許懷澤擠走,自己一邊喂她,一邊假裝絮叨地,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幸虧你師兄耳朵尖,聽到你腳上鈴鐺的聲音趕來救你。當時你都凍成冰棒了,被一個高個子男人扛著說是要帶回塗府去!還好還好,阿彌陀佛,把你完完整整地帶回來了!”
連翹一聽到完完整整,才將緊繃的小臉放鬆。“是師兄救的我嗎?”
“嗯,畫兄也有功勞。多虧他的內功,將屍毒逼住,否則,侵入五髒六腑,就是神仙來了也救不了。”許懷澤婉轉地告訴了連翹他們是如何救她。
連翹臉蛋一紅,又垂下頭來。
她當然知道要如何治屍毒,雖然當時她昏迷著人事不醒,可想想自己全身赤裸的被他們夾著,心裡還是怪怪的。
賽牡丹善解人意地笑著:“你師兄和我家主子最是好鬥,明明可以睜開眼睛比個高低的,非要都蒙上眼睛,手上還拿著絲巾隔著,也不怕哪裡岔了氣出人命!”
連翹這才心裡舒服些,仍然不敢看他們。
畫塵離見狀,沉默地退出了屋子。許懷澤說了幾句事後調理的注意事項後,也默默地退了出去。
連翹剛醒,喝了幾口面湯之後有了睏意。她剛想倒下去睡會,見賽牡丹欲言又止,便強撐著,問她:“賽姐姐,有事嗎?”
“唉,有個不請之請,不知道姑娘會不會答應。”賽牡丹為難地看著她,見連翹有氣無力,連說話都喘氣,只是沖著她點頭,想了想,招手喚進兩個人。
連翹定睛一看,那兩人有些眼熟。
“連姑娘一定覺得眼熟吧,連姑娘可還記得剛到天寧鎮的那晚,兩個醉漢掉了個錢袋……”
連翹點頭,這兩個就是那醉漢。正是撿了他們的錢袋,她才有錢投宿,吃飽穿暖。
“他們是不良人。”賽牡丹揮手示意他們離開,“美若仙是不良人在天寧鎮的據點。其它,不良帥一直派人保護著連姑娘,他們也是受了不良帥的指示故意掉銀子給姑娘撿。”
連翹怔住,她一直以為是老天爺眷顧讓她撿到了銀子,原來是畫塵離的安排。
忽然間,一股暖流從胸口湧出,溫暖了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