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懷澤目光一閃,保持緘默,看得出來,許懷澤誤會了畫塵離。
連翹扭頭看看許懷澤,見他沒有要加入的意思,再轉頭看向畫塵離,理直氣壯地說:“畫大哥,我師兄不願意,那我……”
“小妹,許兄已無嫌疑,二位可以先走了。”畫塵離突然出聲。
連翹愣在那裡,許懷澤也大為吃驚,阿刺和阿不一肚子意見卻不敢說,只有馮捕頭,擔心他們走了自己不好交待,猶豫了一下,沖著一屋子發怔的人,小聲喃喃:“蘇縣令尚未蘇醒,就算洗清嫌疑,也不能立刻離開吧。萬一蘇縣令問起來,我們也不好交待。”
“他們的事,自有我來擔待,馮捕頭不必憂慮。”畫塵離微笑著對著馮捕頭點頭,他的笑容很有說服力,馮捕頭竟不好再阻攔,側身往旁邊一站,對著門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連翹眨了眨眼睛,畫塵離的態度轉變得太快,她剛剛冒出來的心虛很快又強壓下去,被疑惑代替。
“畫兄,我師兄妹欠畫兄一個人情,以後有機會……”
“有什麼機會啊!”阿不嚷嚷:“你們這些沒良心的人,有機會又能怎樣!別在這裡絮絮叨叨的,還不快走!免得我家主子臨時改變了主意,想走也走不了!”
阿不一邊說著一邊推他們往門外走,許懷澤雖然相信連翹所說的每一句話,但也看得出來,是連翹擺了畫塵離一道,才令阿不如此憤怒。他們自知理虧,不好再說,順勢往外走去。
剛走出屋子,阿刺跟了出來,他手裡拿著連翹的外衣、臥兔兒和湯婆子。
“連姑娘拿好,外面冷,凍著了就麻煩了。”這些是阿刺替畫塵離說的,是畫塵離吩咐他拿還給連翹的。說實話,阿刺現在恨不得連翹被凍成冰棒,管她是冷是熱還是冷熱交替,都與他們無關的。
連翹縮著手不好意思接,許懷澤見她這身打扮,從上到下少說也要花上六、七百兩銀子。馬車被扣在衙門裡,連翹獨自在外不可能一下子拿出這麼多銀子,應該都是畫塵離他們置辦的。
許懷澤接過來,向阿刺道謝:“非常感謝你們照顧我師妹。”
阿刺比較內斂,再多情緒也不輕易表露,他見連翹略顯羞赧,許懷澤又為人誠懇,憋了憋,才說:“客套話就不必再說了,如若不能留下幫忙,就快些離開。主子留連姑娘在身邊,是因為……唉,不說了,身為屬下也不該多事,東西你們都收好吧,以後別再見了。”
阿刺說完後,連連搖頭嘆氣。
畫塵離是不是情根深重他們還真說不準,但看得出來,畫塵離不是一般地關心連翹。盡管他總是打著要招安和保護安全這兩個幌子,一而再再而三的來幫助連翹,也隱藏不了他對連翹的一番情義。
捕快帶著連翹和許懷澤去取馬車,畫塵離仍然面帶微笑地坐在屋子裡,慢慢品茶。蘇旭安一時半會醒不來,他便也馮捕頭閑聊,大部份的話題,都圍繞著蘇旭安的獨女蘇倩倩。
“蘇縣令是好官,唉!當年蘇夫人難道,誕下小姐之後便撒手人寰,蘇縣令怕小姐會受委屈,堅持不肯續弦,獨自帶大了小姐。後來蘇縣令升職便帶著小姐去了安北縣,直到三個月前,塗家少爺看中了小姐上門提親,定下成親日子,蘇縣令這才回來的。”馮捕頭是天寧鎮的老人,對蘇旭安的情況一清二楚。
“成親的日子定在哪天?”
“十月二十六,是個大吉大利的日子。”日子是吉利,可是卻沒有碰到吉利事。
“蘇縣令又是何時回來的?你家小姐何時失蹤的?”
“原本塗家是要去安北縣接親的,但因為蘇夫人葬在天寧鎮,蘇縣令就帶著小姐先回來祭拜蘇夫人之後,再從天寧鎮的舊宅嫁女兒。所以蘇縣令十月初十便回來了,家裡老僕們都在打掃舊宅,暫住在衙門裡。小姐……”馮捕頭說到這裡,猶豫了一下,嘆氣:“小姐其實是在十月十四晚就失蹤了,我們找了兩日實在找不到人,蘇縣令才通知了塗家。”
“哦,馮捕頭的意思是說,塗家是十月十七才知道你家小姐失蹤的事?”
“是的。”
“蘇小姐既然是住在衙門裡,外人又怎麼可能輕易潛入衙門,將蘇小姐擄走?”畫塵離百思不得其解。
馮搖頭面紅耳赤,愣是不肯再多說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