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的情況下,我卻不認為去尋找袁喜樂是正確的,因為我認為,不是我們丟下了他們,是他們丟下了我們。
不過,假設鐵艙無法上升,那不管我們怎麼想,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去搜尋外面的壩底空間,看看那裡有沒有出路。
王四川最後說服我的說法是,我所形容的袁喜明這裡的事情袁喜樂肯定經歷過了,她的神志又不清醒,那她剛才的行為,很可能就是在重複她上一次的逃跑過程,如果能找到她,說不定她能帶我們逃出去!
這話確實是相當有道理,當下我們就決定,按照王四川的說法,搜尋袁喜樂和陳落戶同時看看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然後再作打算。
這個時候,副班長還是昏迷不醒,我們知道他這種身體狀態不能再受凍了,讓王四川留下照顧他我又感覺不妥當,於是讓馬在海留下,我和王四川去。人少點速度也快。
說好之後,我們匆匆吃了點東西,緊緊地把睡袋裹在身上,集中了幾支手電的電池,正式出發。
四十、冷霧
大概是因為那層冷霧的關系,我們一開始以為外面的空間會很大,因為能見度極低,看不到光線的盡頭,所以有這樣的錯覺。我和王四川哆哆嗦嗦地沿著我來時候的鐵絲板田壟又走回去了一段,就已經看不到2號鐵艙的艙門了。
王四川第一次出來,注意力都被外面混凝土池裡冰凍住的黑色影子吸引了,他不時停下來,想照出厚冰下的影子到底是什麼,但這裡冰的通透性實在不好,加上冷霧的散發,要想在冰上看清冰下的東西確實是不可能的。
我一邊走一邊看,這一次比來的時候看得更加的仔細,心裡也疑惑這個地方是日本人用來幹什麼的。這麼冷的話,顯然已經低於地下水的溫度,這裡肯定有製冷用的壓縮機。當時還沒有冰箱的概念,冷凍壓縮機都用於大型冷庫,而這裡,很像一個水産用的冷庫。
我們走到一個地方時,王四川提議走上邊混凝土池和混凝土池中間的“縱向”田壟,這些長條的混凝土突起,一直通向霧氣的深處,走在上面雖然比較難保持平衡,但是比踩著冰走要現實。
我同意,一起走了上去,小心翼翼好像走鋼絲一樣一點一點向霧氣的深處走去。
離開那條鐵絲板的正規田壟,讓我多少有點心虛,因為這東西就好比一條生命線,離開了這條線,總讓人很沒有安全感。
那是很漫長的一段行進,大概是因為實在太冷了,或者是走得太小心,我們其實走得相當的慢,所以實際走了多少時間我們沒有把握,只覺得走了很長的路。期間因為太過寒冷,而且四周全是霧氣,也沒有什麼可以討論的,也就一直沒有和王四川說話,到後來神志都有點恍惚了。
最後,王四川先停了下來,他其實走在我後面,他叫住了我。這個時候,我才發現前方的霧氣中,出現了一排排很大的大概半人高的影子。我們加快腳步向它靠近,很快就發現,這個空間的邊緣到了,那些影子是靠牆安置的不知名機器,上面全是凍霜。很多管子從這些機器裡衍生出來,插入到混凝土水池的冰裡。
這些機器的上方,有很多的標誌牌子,王四川把幾塊標誌上的凍霜敲掉,發現都是編號,機器上是“冷03a”之類的字樣,一直排列著。管子上則是複雜得多的編號,似乎是標誌這些管子負責哪個混凝土池的製冷的。
我猜測這些就是製冷用的壓縮機,我們順著邊走,感到這裡冷得離譜,很快牙齒開始打戰。
走了沒幾步就看到一個開在混凝土上的大型門洞,用的是扭矩門閂,有一道厚實的鐵門半掩著,門上全是白霜。王四川踢了幾腳,這門紋絲不動,厚度驚人。我看著這道門感到很眼熟,一時間也沒想起在哪裡看到過,等王四川掰掉門上的幾塊霜,露出了門上的字時,我才醒悟過來。
那門上寫著很大的:53,謀略。
和我們在暗河第一段從石頭下挖出的那道大鐵門幾乎一模一樣,當時有人說裡面是引爆炸藥的地方。
我心裡說難道這後面也是引爆炸藥的地方?但也覺得不是很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