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她,也曾傷害了那麼多無辜少年的性命。蠱室中的那些少年雖不是她親手所殺,但她能活著出來,便是以他們皆死去作為代價……
鼻頭一酸,便有兩行熱淚滑落。
眼前卻是忽然一亮。
夏清時吸了吸鼻子,睜開淚水漣漣的眸子,便見沈臨洛一身戎裝從營帳外進來。
見到夏清時滿臉淚水,沈臨洛登時變了臉色。
“我來晚了。”
沈臨洛一璧柔聲安慰到,一璧替她解開捆縛的繩子。
夏清時剛要解釋,卻已被沈臨洛一把打橫抱起。
夏清時瞬間被埋進了沈臨洛的懷裡,如同掉進了一座溫暖的小山之中。
她掙紮著剛將臉露出來,便見沈臨洛一手抱著自己,另一手拿著一把長劍,嗓音朗朗道:“別哭,誰欺負了你,我便替你討回來!”
沈臨洛颯踏如流星,十步殺一人。
頃刻間便已沖出敵人的包圍,翻手欲將夏清時放在他的坐騎白馬背上。
夏清時來不及說話已坐在了銀鞍之上,眼眸一抬忽然見到葉北亭正從一屯糧草左側後退。
“快!葉北亭要逃!”夏清時伸手一指,急聲高呼。
沈臨洛順著夏清時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果見葉北亭帶了一小眾兵馬欲逃。
他將手中的長劍入鞘,轉手便拿起馬背上的三石弓。
這三石弓可不似尋常木弓,須得三石之力才能拉開,是天天年年練出來的驚人臂力。
只見沈臨洛挽起弓來,手臂輕松一拉,弓弦滿開,霎時間弓箭便如閃電般破風而去。
那勢頭震得夏清時一愣。
不是夏清時見識少,而是能拉開三石弓的人向來稀罕。
直到如今,夏清時見過的僅有她的爹爹夏文淵夏大將軍,和今日,這沈臨洛兩人而已。
在軍營之中,若有人能拉開二石弓,並且準頭足夠,已然是個人物了。
只是夏清時的爹爹是數十年來戰場上練出來的臂力,而這沈臨洛,如今還這樣年輕……
等夏清時回過神來,飛箭已激射至葉北亭眼前。
葉北亭想躲,已然不及,只見箭尖瞬間便要沒入他的胸口。
一切都只在轉瞬之間,夏清時倒吸一口涼氣:“留活口!”
這時才將留活口三個字喊了出來。
沈臨洛眉鋒一揚,抄起長劍便往葉北亭奔去,剛奔到一半,便見箭鏃已刺中了葉北亭胸前正中。
三石弓威力驚人,雖然兩人相隔甚遠,卻也是血肉之軀不能抵擋的,葉北亭眼見是活不成了。
夏清時咬牙,若他一死,自己又該向何處去尋找父親一案的真相?
正愁悶不堪,卻見葉北亭似乎是胸前受了劇痛,忽然身子一躬,彎下腰去。
哪知在他彎腰之際,一個畫軸竟從他的懷裡掉了出來,而剛剛沈臨洛射出的那枚箭羽正插在那捲軸畫的玉軸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