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沈懷謙清咳一聲,緩緩道:“敬完娘,該敬爹了!”
“這……”沈臨洛見沈懷謙臉色難得的有些難看,剛提起的腳步有些邁不出去。
飲音倒是兩日來終於揚起了嘴角,將新斟的茶水端起來,遞給了沈懷謙,甜甜的叫了一聲爹。
敬茶當場拂袖而去,這綰陶也不知發了什麼瘋,不過,不管發什麼瘋,她都是大不敬。
飲音還不信,那樣一個不敬不孝的兒媳還能在這沈府中混得下去。
早晚要讓她從哪兒來的滾回哪裡去!
敬完茶,飲音和沈臨洛隨著沈老爺和夫人進祠堂裡磕頭跪拜,朝沈家的列祖列宗上了香,終算立式完畢,南夏國三公主玉姬添進了沈府的族譜裡,列為沈臨洛沈夫人段氏。
看著那泛黃的族譜上,與沈臨洛並列,僅她一人的名字,飲音踏出祠堂,迎著正午並不濃烈的陽光,又一次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
三皇子段南唐的如意館外,夏清時已在太陽下站了半個時辰。
段南唐的轎子分明停在院中,稟報的小廝卻回來告訴她三殿下不在府中。
夏清時捏緊了拳頭,既然他不願出來見她,那她便等著。
她還不信,她一直在這裡等著,等不到他段南唐出門的一日。
正午剛過,夏清時便見摘星從門內出來。
走到她的面前,輕輕一點頭,回道:“公主請回吧,我家殿下身體不適,半個月都不會出門的。”
夏清時眸光便如淬了極寒之地的冰雪:“是不適還是不敢見我?”
說罷,垂了垂眼角,再揚起眸子來時,情緒已恢複大半,夏清時緩緩道:“摘星,你替我告訴段南唐,我要親口問他一句話,我什麼也不信,什麼也不管,只要他的一句話。”
摘星點點頭,轉身剛走兩步,忽然轉回了身,嘴角一抿,淺淺笑了起來,道:“公主,你何必這樣執著了,有時候不撞南牆不回頭只會讓自己傷得更痛更深而已。”
“你什麼意思?!”夏清時提高了聲音。
只是摘星剎那便斂了笑容,不再理會身後夏清時的追問,徑直走回如意館中,閉上了門。
夏清時立於原地,只覺得山崩於前般,整個人都快軟了下去。
段南唐已經知道自己發現了一切?
那摘星的話是已經替段南唐承認了嗎?
夏清時腳下一軟,剛要向後癱倒,便被一雙溫暖的手扶住了肩頭。
振作片刻,打起精神,夏清時回過頭,看到了沈臨洛溫潤的眉眼,和眉眼間關切的神色。
“是你?”夏清時問到。
沈臨洛回答:“是我。”
隨即放開了手,又道:“我們回家吧。”
夏清時搖頭:“如你所說,若段南唐是我的仇人,那我就沒有必要假冒什麼公主了,也不必嫁給你。從此,你是你,我是我,你做你的沈太傅,我繼續獨自替我們夏家報仇,你我毫無幹系。”
沈臨洛道:“你可知欺君是死罪。”
夏清時笑了:“我夏清時本就已經是死人,還怕死罪?”
沈臨洛嘆了口氣:“你也知道夏清時已經是死人了,可你綰陶公主良月卻是順德帝寵愛的女兒,是南玉國太子太傅的夫人,哪個身份對你來說更有利,想必你也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