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啊。”
她的聲音尖細到變形,她還想起努阿達,那個有了妻室的男人,一年前她還曾看過他的孩子,是個小女孩兒,很可愛。
“啊啊啊啊啊...”
嗚咽的低吼被她用不甘作為調料嚥下,她自嘲地笑了笑。
“明明之前說的那麼冠冕堂皇,可現在卻只剩我一個虛偽地哀悼,我真是好玩啊…呵呵呵。”
她彷彿喪失了所有動力,癱坐在地上,失去魂靈的人兒的心也死了,只餘一具等待腐爛的軀殼被寒冷包裹。
“喂,可露希爾,殺了我吧,等死的感覺很難受的,知道麼。”
她突然看向可露希爾,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可露希爾驚愕地看著她,全然沒有想到面前的這個人會說出這種沒有志氣的話,她閉目,再睜開,訓斥著她:“你忘了當初那個怒吼著讓我們活下去的人是誰了嗎?!”
“不是這樣的...可露希爾,我只是有些累了,想睡個覺,然後做個安靜的美夢罷了,別把我看的多麼崇高,現在的我,只是一個普通的人。”
可露希爾沒有答話。
“該當去的,不要留她。”
“舊的時代已經結束啦,作為其中的代表,我更應該被掃進歷史的陰影裡,對了,別忘了抹去有關天災的一切,當群星閃耀之時,相信我...我,守望人,會帶著一切的希望重新歸來,正如我所說的...我只是累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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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臉頰上刻滿了疲憊,那是自原來的魂靈深處透露出的。
她真的太累了,揹負了一切的希望,一切的痛苦,一切的自責與悲哀,持續了二十一年,從她懂事起,直到今天才在鮮血的浸染下結束。
到了結束之時,沒有本應擁有的狂歡。
有的,只是拖著最後一點執念的將死軀體。
遠處,熔岩自地縫之中流出,流淌著,恍若地獄。
卻連搏她多看一眼的資格都沒有。
她坐在地上,在時間的流逝下,死亡循著她的軀殼蔓延。
“值得嗎?可露希爾?”
寂靜與轟鳴之中,她茫然無措地張著嘴,朝著可露希爾問道。
可露希爾身體一顫,朝奄奄一息的人兒看去,頓時覺得一股子寒意順著她的脊骨流入她的魂靈。
那是怎樣的眼睛啊…
不甘、怒火、瘋狂、後悔...還有...遺憾。
紅色、黑色、明黃色...最終化做了慘綠色。
它們混合在一起,在那個守望人的眼中翻滾混合,發散著令人窒息的惡意。
“她不想死,她想活著,即使是成為天災,她也要讓阿特拉斯死得值得。”
可露希爾幾乎是在瞬間就解讀出了她眼中的情緒,只是答案讓她對自己失望透頂。
“如果我告訴她不值得的話。”
所以,頂著這個奉獻者最後的希冀目光,可露希爾艱難的在臉上擠出一絲微笑...一絲如白紙般蒼白無力的笑容。
“阿特拉斯就這樣...毫無意義的死了…你回答我啊!可露希爾,值得嗎?!”
她笑了起來,像一隻披著人皮的惡獸。
可露希爾還是沒有回答,她只能盡力地維持著自己臉上虛假的東西。
但她想起來了。
想起了在無人的黑夜之中,她的懷中抱著疲憊熟睡的阿特拉斯,銀髮的人可以用溺愛的眼神注視著阿特拉斯一整夜,直到阿特拉斯再次睜開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