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頭髮?”陸宛之聽到這三個字如夢初醒,怔怔的望向了雲疏。
“是啊!小時候我特別喜歡往炭盆上靠,因為暖和,可每次我湊的進來,我娘都會往後推推我的小腦袋,笑著說讓我往後著,不然就燒頭髮,變成小光頭了!”
雲疏點頭笑笑,想起了小時候的那些事,嘴角不由得向上彎了一個好看的弧度,臉上也洋溢著幸福的微笑。
“你似乎,從來沒有怨天尤人過。”陸宛之想了想,饒有趣味的向雲疏問道。
“怨天尤人有什麼用呢?求人不如求己,求己不行便只得認命了。”雲疏認真的說道。
小姑娘雖然小,但活的卻很通透。
“你從來不會覺得這個世界對你不公平麼?”陸宛之把湯婆子往懷裡抱了抱,縮著身體蜷在炭盆旁邊問道,炭火剛剛燃燒火,還有幾株火苗在頑強的跳著,贏在陸宛之的臉上,倔強又堅忍,頗有幾分相得益彰。
“偶爾會,但不多。”雲疏搖了搖頭。
“為什麼會呢?”對於這種事,陸宛之聊的最起勁了,她一張是後宮裡的八卦搬運工,不過僅限於從耳朵搬運到肚子裡去。
“是人就會有慾望吧,還是慾望驅使的緣故,但我可以控制住自己。”雲疏歪頭想了想,認真的回答道。
“那我的慾望可真是太多了。”
看著雲疏通透的模樣,陸宛之竟生出了幾分羨慕。欲承皇冠,必承其重,這句話一點都不錯。可要讓她承重的前提不是她願意,而是被迫的,所以她才如此不快樂。
“雲疏,有時候真羨慕你的日子。”陸宛之收回了自己炙熱的眼神,轉頭的瞬間眼睛裡添了幾分落寞。
“有什麼好羨慕的,我還經常羨慕太子妃呢!”雲疏笑道。
“有什麼好羨慕的,有什麼好羨慕的……有什麼好羨慕的呢?可能,大概,也許是你身上的那股子通透勁兒吧,是我所沒有的,也是我目前所不能及的。”
陸宛之沒敢說她自己的真實想法。
她羨慕雲疏不假,能被家人呵護長大,還有父親陪伴,保護著她,所以才造就了她溫婉柔和的性子,總愛為別人打算,卻很少考慮自己。
而她卻沒有那麼好福氣了,只能孤軍奮戰。
隨之而來的就是一陣寂靜,長久的沉默陸宛之沒再說話,雲疏也沒開口,只有炭盆裡的炭火噼裡啪啦的響著,燃燒著自己最後的光芒。
“雲疏,你害怕嗎?”
陸宛之沉默了許久後,突然沒頭沒腦的問道。
“害怕什麼?”雲疏不解。
“害怕染上疫病,害怕受傷。”陸宛之認真的問道。
雲疏聽到這個問題先是一愣,隨後陷入了一陣沉默。
“說不害怕,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