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有一天,他們會知道你的好的。”陸宛之繼續安慰道。
“我倒不稀罕他們會覺得我好,但疫病要緊,只要能控制住就好了,旁的都不是什麼。”青羅惆悵的說道。
人好像天生就是一種帶有偏見的物種,不論事實如何,即便是親眼所見,也還是固執的只願意相信自己腦子裡的想法,亙古不變。
看著青羅頹頹的模樣,陸宛之心裡還挺不是滋味的,一個小姑娘能有心懷天下的氣度,卻要平白遭受這等委屈和誤解,委實是叫人有些不忿。
何況青羅是要救他們的命,於青羅自身來說,沒有一丁點兒為自己的私心,實在不該因為這樣的事讓她受委屈,眼下雖沒有辦法,但她一定要好好想想,將這公道給青羅討回來。
“青羅,你知道離月去哪了嗎?”陸宛之岔了話題,向青羅問道。
青羅茫然的搖了搖頭,“沒看見。”
“剛剛還看見她了,怎麼一會兒工夫就不見了。”陸宛之裝作焦急生氣的樣子,引得青羅側目。
“怎麼了?你找她有什麼要緊的事情麼?”青羅問道。
“沒什麼,就是怕她亂跑,離月最離經叛道,萬一一個不小心染了病就不好了,她身子虛弱,經不起折騰,你知道的。”
陸宛之憂心忡忡,她雖然是為了岔開話題才提的此事,但她心底也確實很擔心離月的身子骨,這幾日連日操勞,跟著她奔波,本就已經很消耗她的體能了,若真是不慎染上了疫病,可就要比尋常的人棘手的多了。
“太子妃,我回來了。”
正想著,離月的聲音突然從門口響起,歡喜雀躍,聽起來像是有什麼喜事似的。
“怎麼了?你幹什麼去了?”陸宛之回頭一看,佯裝生氣的問離月。
“讓太子妃擔心了。”離月先調皮的賣了個笑,討好的挽上了太子妃的胳膊。
“別給我來這套,我不吃啊!”陸宛之連忙把胳膊抽出來,往旁邊跳出了老遠。
“哎呀……太子妃……”離月哼哼唧唧的把頭往太子妃的懷裡蹭著。
“快說,你幹什麼去了!”陸宛之不依不饒的繼續問道,卻再也沒推開離月。
“我看那些流民不願意服從命令,還對您和青羅小姐頗有微詞,心裡不忿,所以思來想去,便想到了一個人,去求了他。”
離月有點忐忑,她這會自作主張,不知道太子妃會不會生氣,可她真的不願看到那些流民們對太子妃和青羅小姐惡言相向,瞎揣測,所以這次不管太子妃怎麼責罰她,她都認了。
“你去求太子了?”
離月的話一說出口,陸宛之就明白了個七八分,除了蕭穆然,離月又會去找誰呢?
她自嘲的笑笑,此事除了蕭穆然,還有誰能做的了呢?
“沒關係,你做的很好。”
沉默了一會兒,陸宛之溫柔的拍了拍離月的肩膀,輕聲說道。
“真的嗎?您……不生氣?”離月有些不敢相信,她以為太子妃會大發雷霆,將她罰到廚房洗碗筷去。
“怎麼會呢?我還要感謝你。現在外邊的流民狀況如何了?”陸宛之笑了笑,讓離月放寬心。
“比往常好了許多,太子殿下頒了手諭,以前幾日祭祀大典的名義給那些流民說,上天有好生之德,蒼天垂憐,不忍看到數千百姓流離失所,無家可歸,所以特意派了兩名醫女前來為百姓們看病,同時也設了粥棚給百姓們飽腹,醫女叫他們住的那幾間空宅子也是他下的命令找得,所以大可安心住下。”
離月絮絮叨叨,說一會兒想一會兒,總算把這件事的大概給說完了。
“那便好。”陸宛之點了點頭,心裡的一塊大石頭總算是落了地。
“太子妃,您真的不生氣了麼?”
離月心底還是十分忐忑,生怕這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可怕平靜。
“真的!你這件事做的真的很棒!如果不能及時的把流民控制住,後果將不堪設想,若是感染了全京城的人,便是回天乏術了,到時候又不知道要傷害多少人,傷害多少個家庭,到那時候,我作為太子妃,可就是萬死難辭其咎了。”
陸宛之發自內心的說道,她心底裡真的覺得離月做的是對的,剛剛的沉默,只是覺得有些尷尬,也有些意外。
她沒想到,蕭穆然竟然還能願意幫她,不過換個角度想想,或許他是在給自己還尚未出世的孩子祈福呢。如此想過後,陸宛之心裡的負擔也沒那麼沉重了,儘管她知道,這次是她欠了他的人情。
“離月,我唯一擔心的就是你,你近幾日不要出去了,好麼?”陸宛之擔心的說道。
“啊?為何?”離月一時沒反應過來。
“你身子虛弱,再也經不起疫病的折騰了,本身就有毒素殘留在你體內,不可馬虎,若……後果真的不堪設想。”
陸宛之皺了皺眉頭,認真的與她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