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點不知名的寒芒沖著沈縉而去時, 葉君良幾乎是下意識就毫不猶豫的用身體擋在了他的面前。
寒芒不知是何暗器,打在身上其實並不疼的,只是麻麻的,涼涼的, 讓他的身體僵冷僵冷的, 動彈不得。
身體不受控制的朝後倒下去, 被一雙他再熟悉不過的雙手接住了。
只是他漸漸的被剝奪觸感聽感……似乎是看到了他的教主的手顫抖了一下、還是好多下?
他想開口對教主說些什麼,最後嘴唇蠕動了半晌, 卻只喊出兩個破碎的氣音:“沈縉……”
然後他就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了, 看著沈縉不捨的目光漸漸的黯淡了下去, 他的視覺也被剝奪了, 陷入了沉沉的黑暗中。
但他應該還沒死, 他感應不到外界,思維卻能繼續活躍。
他回憶起自己第一次見到沈縉時的場景……
當時追殺那元嬰期魔修叛徒的玄衣使辦事不利, 他臨時有事要往那邊去, 正好遇到了逃跑中的那叛徒, 就隨手處置了。在殺那元嬰期魔修時, 旁邊還有一個小小的築基期修士。
在修真界,築基期修士屬於低端十分不起眼的小角色, 他連個眼角餘光都沒有施捨給這個小小的修士。
然而就在他準備滅口時,卻愕然的發現這個小小的築基期魔修竟然還是個年僅十幾歲的小娃娃。
十幾歲就築基, 在修真界這資質絕對是數十萬裡挑一個的。魔衣教當時年輕一代弟子比不過道修那邊, 他就起了惜才之心, 想把人拐回魔衣教。
於是, 當時才十幾歲的沈縉,就這樣被他拐了回去。
葉君良雖然貴為魔衣教第二青衣使,但實際上他在三位青衣使中年紀是最輕的,資歷最短的。這引弟子入教的事情還是第一次做,再加上他引入教內的還是一個妖孽天才,不由得就對這孩子更上心了幾分。
幾分稍微在意的上心,在沈縉越來越優秀下,漸漸的變成了極為上心。甚至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就把人當成了自己弟弟照顧,更不知什麼時候,照顧著照顧著,他就起了那暗搓搓的心思。
看著沈縉年紀輕輕的一次次打破他的認知走向高位,葉君良默默的將心底的喜歡壓了下來。
他不是那種喜歡就搶過來的魔修們,對待喜歡的人,他更願意默默的對他好。若是這份心意對方能有所回複那就再好不過,若是沒有,一直站在身邊默默的看著對方意氣風發也很幸福。
葉君良很清楚,沈縉並非池中物。
但他並不知道沈縉是想在魔衣教佔據高位還是想日後獨立出去做一方霸主,他猜不到這個由他引入魔衣教的孩子的心思。只能堅定在站在他背後,在他成長起來之前以自己微薄的力量成為他堅實的後盾。
他看著沈縉從普通弟子成為紅衣使,再成為玄衣使。
他的光芒連葉君良自己都覺得耀眼無比,更是引起無數人嫉妒。素來心胸不大的第三青衣使便是首當其沖的一個。
本來沈縉只是第一紅衣使,直屬於第一青衣使麾下。大哥不怎麼管事,他完全可以在職權範圍內照顧沈縉,但令葉君良想不到的是,一次任務令第十玄衣使意外身亡,身為第一紅衣使的沈縉就替補成為第十玄衣使,落到了第三青衣使麾下。老三可不像大哥那般好說話,他這人最是心胸狹窄不過了。
葉君良很擔心老三會為難沈縉,可沒想到,第三青衣使的膽子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大,竟然敢公然讓一位玄衣使去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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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得知老三派沈縉孤身一人去做白龍山任務時,葉君良只覺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來了。
他從未有過如此心慌的時刻,幾乎是大腦一片空白,他忘記了找老三算賬,忘記了沈縉不是他名下的玄衣使他管不著,他忘記了一切……毫不猶豫的就出發前往白龍山。
這種感情不受理智控制的感覺太讓人無措了,但葉君良畢竟不是那種絕對理智的人,他並沒有想太多。
來到白龍山,他並沒有找到沈縉,心中的恐慌漸漸蔓延開來——沈縉是不是已經死在白龍獅爪下了?是不是連屍骨都無存了?
越害怕什麼情況,就越忍不住去想那種後果。
當他看到白龍山一片狼藉時,他沒有認出這是資料上所描述的‘巍峨高大’的白龍山,也沒有認出那似蛇非蛇似獅非獅的白龍獅,但當他將這片區域都轉了個遍,也最終能確定了白龍山的所在之地。
能將白龍山變成這副被削去峰頂的狼藉模樣,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兩個強者在這白龍山上進行了一場大戰。
葉君良很清楚沈縉的實力,才分神期,根本不是合體期巔峰的白龍獅的對手,這種一面倒的戰鬥是不可能造成如此盛況的。
他心底有了一個欣喜的猜測——定是在沈縉之前有一個強者與白龍獅大戰過一場。
沈縉極有可能依舊安然無恙的猜測令他心情好了許多,即使第三青衣使也來了,對他冷嘲熱諷,都沒有半點影響到他的好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