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登林城中,張宇第一次走入了那屬於技藝的歌舞街道。
正如繁華如東嶽嶺下的歌舞街道裡也會有骯髒破落的死巷小道。
而在這修為最高不過凝道期的小城市中,地上汙濁的泥水,空氣中惡心的臭味,視線前飛舞的蒼蠅,無一不是在彰顯此處是多麼的招人厭惡。
然而,就是在那種汙濁的泥水,惡心的臭味,飛舞的蒼蠅間,有那麼一個人倒在那裡,奄奄一息。
張宇已經知道了他是誰,看見他的那一刻起,他就是“他”,正如當年在東嶽嶺時,張宇會轉入了那破落的小巷中。
張宇早就知道了原因。
因為他就是這樣的人,不過是這種人,只是在這種地方的人,死在這種地方的人。
張宇早就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什麼特別的存在,早該知道的。
他與宋白不同,他沒有那種可以看到他人過去的能力,與張偉、百曉明不同,他沒有那種看透大局的眼光。
甚至沒有雙林的劍法,譚昊昕的知識。
甚至連他的靈魂本身都並不屬於他。
他就該在這種骯髒的死巷中默默死去。
這才是他曾經的過去。
在舞臺上追逐光鮮的外表,全力的發光發熱都只是在擁有靈魂後為了掩蓋這種黯淡過去的下意識行為,因為他有了稱為恐懼的這種感情。
看著眼前逐漸要死去那過去的自己,張宇感覺身體有些發寒。
終於,他身體動了。
無視地上汙濁的泥水。
無視空氣中惡心的臭味。
無視視線前飛舞的蒼蠅。
他以雙手抓住了地上那半死不活的道無情,然後一飛沖天,再將這讓人惡心的道無情向著登林城外的荒地上扔去。
道無情就此重重的摔在了地面之上。
即使如此,他的眼神中也未曾有過一絲神采。
這才是道無情的本質。
真正無情不是僅僅對於他人,而是所以的一切,包括自己,一切的一切都沒有所謂,沒有意義。
“你這算什麼?”張宇落地,抓住了道無情的衣領,將其舉起,一再質問道:“你這算什麼?”
道無情沒有任何回答。
張宇放下了道無情。
這也是沒有意義的,張宇知道。
因為本質上,兩人並沒有分別。
張宇低下了頭,冷笑了兩聲:“…呵呵…你還真是一個充滿瑕疵的垃圾啊。”
張宇已經知道了該如何讓道無情自己行動起來。
他抓著道無情往著某個聚集著大量盜匪的營寨前進起來。
張宇曾經也産生過這種感情,而這種感情一直都存在著,那不是來自於肖晴的感情,道無情並不是完美的,正因為他有了那種感情為瑕疵,使道無情成為一個更為可笑的存在。
他嫉妒著,嫉妒了光芒下的人,嫉妒著金凱瑞在幕前發光發熱,嫉妒著宋白的出身,嫉妒著張偉擁有過目不忘的才能,嫉妒著道無義的劍術才能。
因為他是一無所有的,所以本來無情的他才會産生出這種嫉妒著所有人擁有著一切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