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信誠兩天兩夜沒有閤眼,不吃不喝也不睡覺,情緒全面崩潰,像個死人一樣安靜地躺著。
蘇曼走進房間來,心酸地看著兒子。
洶湧的眼淚不受控制地簌簌划向耳際,凌信誠的面容蒼白失血,嘴唇也乾白乾白的,他忽然裂開嘴笑著,瘋狂地流淚,嘶嘶地笑出聲來,兩種截然相反的情緒交織在他的臉上,他忽然緊繃著嗓子眼,雙目失神又迷亂,沙啞地笑著喃喃:“媽,對不起,我不想活了。”
蘇曼聽了這話,肩膀劇烈顫抖起來,她後退了一步,捂住嘴嚎啕大哭起來。
“信誠——!”她泣不成聲,目光執拗的緊緊盯著兒子,一遍又一遍地大聲哭喊道:“守身即是盡孝,守身即是盡孝,信誠,守身即是盡孝…………”
凌信誠恍若沒有聽到,孤獨又戰慄地閉上了眼睛。
…………
羅家大宅子裡,一派詭異的安靜。
黎嫂走上前來,給客人倒茶。
羅依依端莊地坐在那裡,雙手疊放在膝蓋上,她很安靜地注視著對面的男子。
在一片空蕩蕩的寂靜中,韓警官認真地講述著案發時的情況,言辭間激烈又憤慨。
羅依依聽著他的講述,微微皺著眉,不解地問:“夏雨桐是誰?”
韓警官愣了愣,呆呆地看著她:“凌先生沒告訴你嗎?”
羅依依木訥地搖頭,懵懂又乖巧的樣子。
韓警官嘶地一聲,往後大幅度坐了坐,很是無語的樣子。
羅依依苦笑一聲,內心冰涼地淪陷著。
凌信誠還是那個凌信誠,什麼坦誠相待,絕不欺瞞,全是假的,他一直在騙她。
…………
這幾天,羅氏藥業集團上下的氣氛也變得波譎雲詭起來。
董事們不清楚其中的緣由,只能暗暗揣測著。
外界有傳聞,凌信誠遭遇暗殺,是江心白替他死了。
童婉婷一直打不通凌信誠的電話,知道他可能出事了,便急急趕了過來。
來到了凌家的大門外,她輕輕按響了門鈴。
許久之後,才有人走出來給她開門。
開門的是凌信誠的母親蘇曼,兩鬢斑白,那雙深陷下去的眼睛也佈滿了心力交瘁的紅血絲。
蘇曼把童婉婷帶到了兒子面前。
凌信誠一絲反應都沒有,痴痴呆呆的樣子。
童婉婷走到他跟前,緩緩俯下身來,打量著他憔悴虛弱的臉龐。
“信誠。”她輕聲呼喊,企圖喚醒他。
凌信誠死靜地躺著,身體彷彿是冰冷的,只有胸口薄弱的起伏證明他還活著。
童婉婷眼眶一熱,也慢慢流下了眼淚。
…………
韓警官離開後,羅依依就換好了衣服,準備出門了。
黎嫂有些擔憂的望著羅小姐清冷憂鬱的臉龐,低低問:“依依,你去哪裡呀?”
羅依依沒有回答,默默地走出了客廳,她發動了車庫裡那輛白色的小轎車,呼嘯著把車子開出了羅家的大門。
黎嫂追了出來,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輛銀白色的跑車在道路的盡頭絕決轉彎,揚塵而去。
依依她不會做什麼傻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