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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羅毅良的葬禮上。
來賓特別多,色彩斑斕的花圈擺滿了兩邊的牆壁,潔白的輓聯上,一句句沉痛的悼念詞讓人潸然淚下。
江心亞和江心白身著黑色的禮服,站在禮堂的大門外,目光消沉而冷肅,他們時不時欠身致意,迎送著前來參加告別式的親朋好友。
大廳內進進出出的人特別多。
香案前的蠟燭滋滋燃燒,氤氳著淡淡的白煙。
羅依依跪坐在父親的遺像前,一動不動的樣子,墨色的長髮高高地綁起來,身上穿著黑色的長裙,她整個人的氣息看起來冷肅蕭條。
耳畔的喧囂聲完全隱去,她迷濛的大眼睛裡只剩下空蕩蕩的死靜。
就在這時,有一抹蒼白的身影緩緩靠近了她。
羅依依沒有回頭,噙著淚花的眼睛一直盯著父親的遺像,宛若一個失去了靈魂的木偶。
童婉婷哽咽著,雙手合十站在她的身旁,面對著羅毅良的遺像,她肩膀抽動著,埋下頭去,非常歉疚地哭著說:“羅先生,對不起。”她真的非常自責,非常內疚。
如果不是她執意要悔婚,羅毅良也不會突然發病。
耳畔低切的哭泣聲漸漸喚醒了羅依依麻木的知覺。
她動作遲緩地轉過頭來,看著一旁痛哭抽泣的女子。
漸漸的,童婉婷的面容在她渾濁的視線裡變得清晰起來。
羅依依雙手一抖,慢慢從蒲團上站起身來,她凜冽地注視著童婉婷,暗暗咬牙,漆黑的大眼睛裡忽然迸出了強烈的恨意。
童婉婷雙手合十,抑制不住地哭出聲來。
羅依依邁開僵硬的雙腿,怔怔地靠近了她。
“為什麼,為什麼?”她很快抓住了童婉婷的雙臂,搖晃了一下,凌厲地逼問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到底為什麼?”
童婉婷無助地搖搖頭,怯懦地看著她:“依依,對不起,你父親發生這樣的事情我也不想的,我真的很遺憾。”
“你撒謊!”羅依依含著淚,胸口一起一伏著,狠狠地盯著她,說:“你的遺憾,你的委屈對我來說一文不值,我爸爸已經死了,是你欺騙了他,你這個罪魁禍首。”
“我沒有。”童婉婷哭泣地搖頭,辯解道:“我沒有騙他,我也不想騙他。”
“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爸爸,他對你不好嗎?你為什麼要背叛他?”羅依依窒息地搖晃著她,眼底洶湧的眼淚和恨意讓人不寒而慄。
童婉婷蜷縮住身體,混亂地哭泣著:“我沒有背叛他,我從開始就沒有愛過他!”
“不愛他為什麼要答應他的求婚?”羅依依肩膀顫動,哽咽不止,她失去了理智,流著淚吼道:“你為什麼要給了他希望,然後再讓他希望破滅,你怎麼這麼壞?”她用力將她往後推去。
童婉婷踉蹌著向後退了一步,痛哭出聲。
羅依依突地笑了一下,神情裡有種說不出的古怪和嘲弄:“你接近我爸爸不就是為了錢嗎?我給你就是。”她低頭從手提包裡取出了一沓現金,氣勢洶洶的走上前,一揚手,將錢砸在童婉婷的身上:“你要錢我給你啊,你把我爸爸還給我。”
紅彤彤的鈔票從對方的身上散落下來,一張一張的飄落在地板上。
圍觀的賓客都驚呆了。
童婉婷雙手掩住臉,哭得更大聲了。
羅依依忽然撲上前,用力擒住了童婉婷的雙臂,拼死搖晃著她,怔怔地哭喊道:“我不會放過你們的,都給我等著,我會和你們一直糾纏下去,我要看著你們怎麼死,你聽懂了嗎?聽懂了嗎?”她氣急敗壞地吼她,雙手狠狠地搖晃著對方。
童婉婷痛哭不止,肩膀一味往後縮去,羅依依卻緊抓著她不放。
就在這時,一個陰冷的身影忽然橫上前來,抵擋住了羅依依,他一隻手將童婉婷護向身後,另一隻手抓住羅依依橫著的手臂,用力往外一掀。
羅依依被他重重地推了出去,失去了重心,一下子向後跌坐在地板上。
慢慢地,她掀起淚眼來,一動不動地瞪住了來人。
不是別人,就是她的凌信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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