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月抬眼極其冷漠的看著他,並不搭理。
她閉上眼睛,開始想著破掉幻境的程式。
天下幻境雖說變幻莫測,但是萬變不離其宗,總有一個核心支撐點來支撐這個幻境,幻境迷幻人的靈魂,心裡想什麼,怕什麼,喜歡什麼,幻境就會呈現什麼。
遇到這種情況,只要滅掉干擾自己的人或事,面前的幻境就會碎裂。
那麼,她只需要找到突破口,將那個突破口毀了,她就能出去了。
而在這個幻境中,她遇到的每件事都和少年時期的秦飛渡有關,聯想到陰陽橋上那個選擇題,難道那個橋判斷她前世的戀人是秦飛渡?
要她在過去少年時期的秦飛渡和現在青年時期的秦飛渡之間做一個選擇?
雲月睜開了眼睛,看向少年,一雙清澈透亮的眼眸裡不帶半點笑意,她對面前的少年道:“你對我來說,已經是過去式了,我不喜歡你了,你放我走吧。”
少年嘴角的笑意一僵,眼中漸漸浮現出受傷的神情來,可憐兮兮的就好像是一隻被拋棄的小奶狗,耷拉下了軟軟的耳朵,他握住雲月的手,很用力,眼睛也漸漸的泛紅,他似乎在極力的剋制自己,儘量溫和的問她,“是我哪裡做得不好嗎?所以你要離開我?還是……”
他頓了一秒,極其艱難的道:“你喜歡上了別的男人?”
不管少年用多麼溫和的語氣說出這句話,雲月都聽出了他藏在話語深處那嗜血的殺意。
毫無疑問,面前的這個少年對她這具身體有著變態的佔有慾,雲月見幻境並沒有碎裂,就有一些著急。
因為她很清楚,隨著時間的推移,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
想到這裡,她的視線不由自主的往下挪了那麼一點。
少年的身子骨還很纖細,但是天賦異稟的人,幹起那事來,本事還是挺足的。
雲月想到自己被困在這具身體裡,被這少年折磨得死去活來的事情,一面恨一面噁心,又不得不說,在某些事情上,這具身體倒是適應得挺快的。
她站了起來,腳下的細金鍊子叮鈴作響,她抬頭看向天外那輪圓月,“是。”
“你在開玩笑。”
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一樣,少年纏了上來伸手環住了雲月纖細的腰肢,他將腦袋輕輕擱在雲月肩上,輕輕的嗅著她墨髮間的清香,“今日是你的生辰,何必跟我鬧脾氣?說這些氣人的話來給我……”
他話音未落,腰腹間猛然傳來一陣劇痛,他睜大眼睛垂頭看去,一柄冷硬的匕首不知何時被一隻纖細的手,送進了他的腹部。
少女動作緩慢的拔出了匕首,他踉蹌的往後倒退了兩步,鮮血不斷的從他傷口處湧出,他捂著傷口,只覺得傷口處那劇烈的疼痛遠遠不及他的心痛,看著面前這個女人,他只覺得他要瘋了,他眼眸紅得滴血,“為什麼?”
少女的聲音好似來自極遠的未來,她嘲諷的笑著,看著瀕臨死亡的他,一字一句的道:“我不喜歡你,你逼我,那就去死吧。”
她話音一落,面前的畫面就好像被人按下了暫停鍵一樣,頓時就定格不動了,整個空間好像寂靜了下來,風不吹了,蟲不叫了,鳥不唱了。
雲月走到門口推開門,只見門外的花園此刻已經變成了汪洋大海,這間屋子,就好似飄在這一望無際的大海之上的一個小木筏,隨時隨地都要被這漸漸狂躁起來的海洋給吞噬,撕碎成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