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們營造了一種假象,陛下受了風寒,在紫宸殿中修養,讓我以為你們都在忙於應付平叛之事,讓我行動。”楊玉環道:“劉莊主,不在這裡說明劉莊主去找他了。”
李隆基和李亨已經知道劉羨之的真實身份,楊玉環如此說,只有陳玄禮“表現”出了一絲吃驚之色。
李亨道:“紅妝亦如紅顏,你們迷失了自己。你早已經知道了結局,只不過今日是透過這種方式去結束而已。”
楊玉環的語氣似乎變得很平靜,“前方將士會浴血奮戰,大唐的後宮之中絕不能出現紅妝的人,我會找到一個最合理的罪名,所以我的身份對後世來說將是永遠的一個謎。”
李亨看出楊玉環雖是敵人,但心中並無怨恨之意,問道:“你就是花媚?”
紅妝內部四容四衣,花媚、畫靨、額黃、斜紅,如今已經全部出現。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天下。”楊玉環道:“扶龍山莊和紅妝之間的爭鬥五十多年,紅妝已經迷失在仇恨之中,因此,我們輸了。”
楊玉環站了起來,“陛下,臣妾有最後一個請求。”
李隆基的眼神中露出複雜之色,神情越發的蒼老,“你說。”
“請陛下送臣妾最後一程吧。”
李隆基沉吟了很久,凝視著楊玉環的眼睛,道:“好,朕答應你。”
楊貴妃的身份也變成了一個謎,她有沒有死也變成了一個謎。
有人說她出家成為得到的道士,有人說她東渡去了扶桑,成為扶桑的貴族。
同時,城內的明德門,黑暗中一架黑漆馬車朝著城門方向駛去,就在馬車,走進城門前廣場的時候,一隊禁軍從兩邊迅速包圍了過來,劉羨之身穿一襲白衣,向馬車走了過來。
劉羨之站在馬車前方,“楊大人,這是要出城?”
坐在馬車內的楊國忠聽出這是劉羨之的聲音,在黑暗中他重重閉上了眼睛。過了一陣,楊國忠揭開車簾,走下了馬車。
楊國忠看著劉羨之,“看來劉莊主還是發現了我們的計劃。你和我都隱藏在這廟堂之中,可惜,我還是失敗了。”
“用李林甫隱藏你自己的確是一個很好的法子,我們找你確實是花費了一點時間。”
楊國忠嘆息了一聲,“起初,紅妝在京城的力量是強於伏龍山莊的,你在暗中攪動風雲,使我們受到重創,當我們發現你的時候,我們已經無法反擊。”
劉羨之道:“你沒有進行任何的行動,我很難找到你是紅妝的證據。”
楊國忠道:“但是今天晚上你找到了。”
“不錯。”劉羨之道:“今晚楊玉環行刺陛下,這一點就已經足夠。”
“足夠了。”楊國忠道:“是我們低估了伏龍山莊,沒想到劉幽求的兒子還在世,沒想到你是這樣一個可怕的對手,但是你並不是一個聰明的人。”
“哦?”
楊國忠的語氣有一些戲謔之意,“你只不過是皇帝手中的一把刀而已,這把刀實在太鋒利,太危險,皇帝一定會把這把刀投進融兵爐中,這就是伏龍山莊的命運。”
“刀?”劉羨之搖了搖頭,“這個比喻不太好,我更願意把我們比喻成旗,一種象徵意志的旗,舉旗的那一刻便是心中堅信意志的那一刻,那一刻萬人嚮往,眾志成城。”
楊國忠看著劉羨之,過了很久,道:“不可否認,你的確改變了一些很難改變的事情。”楊國忠接著問道:“那面旗幟是什麼樣的旗幟?”
“道義的旗幟。”
楊國忠忽然道:“我好像明白了一點,是將道義作為意志,身體力行,貫徹始終,用意志引領世人,便是一面旗幟。”
劉羨之道:“作為對手,你要比我想象中的還要了解我一點。”
楊國忠吸了一口氣,看了看天上的繁星,“我是什麼罪名?蠱惑陛下,禍亂朝綱?”楊國忠忽然搖了搖頭,“我的罪名實在太多了,我從小無父無母,對這個天下本來就充滿了怨恨,想要證明自己,想要去改變這一切,然而怨恨和自我早已經讓我迷失。”
劉羨之也抬起頭看著夜空,“這個世上的孤獨和痛苦太多,然而能夠真正面對這一切的又有幾個人?”
此夜,紅妝的四容四衣中的花媚和黑衣都已經伏法,如今只剩下白衣安祿山和青衣史思明。
而李亨和劉羨之接下來要做的便是剿滅安祿山和史思明的叛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