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離拿起了毛毯,披在了李琬的身上,“殿下的衣服已經濕了,小心著涼。”
李琬看著鐘離單薄的衣服,“你披上吧。”
“殿下”
“你若還當我是殿下,就應該聽我的話。”說罷,李琬將毛毯披在了鐘離的身上,被毛毯一裹,鐘離身上傳來一陣暖意。
“有一點,你和以前一樣。”
鐘離道:“什麼?”
“你每次都要照顧我。”
鐘離的心裡流過一絲暖流,“我以前本來就在一直照顧你,去西域的時候你本來就讓我偽裝成你的貼身丫鬟。”
李琬眼神中露出一絲感動之色,似笑非笑地道:“龜茲的夜晚非常的冷,你每次出門都忘記穿衣,每次又要我提醒你,到後來出門的時候我幹脆替你拿,到底是誰在照顧誰?”
鐘離嘴角露出一個動人的微笑,“你在照顧我,我在照顧你。”
李琬認真的看著她,眼神微凝,“你的名字真的叫鐘離?”
鐘離移開了自己的眼神,搖了搖頭。
“我想要知道你的真名。”
鐘離的眼神中充滿的悲傷,她輕聲道:“我沒有名字。”
李琬眼角一動,“你的父母呢?”
“我沒見過我的父母。”鐘離胸膛微微起伏,小聲道:“在加入‘紅妝’的時候,大閣領只不過為我取了一個代號。”
“什麼代號?”
“畫靨。”
紅妝有四容四衣,畫靨是鐘離,斜紅、額黃、花媚現在仍然不曾得知。
李琬道:“畫靨是什麼?”
“是一種女子的裝扮,將紅色的胭脂粉輕輕地擦在面頰上,如兩朵淡紅色的雲霧。”
李琬道:“也就是說你們‘紅妝’是按照如女子的裝扮來命名人的名字的?”
鐘離輕輕點了點頭。
“但是據我所知女子的裝扮不止這一種?”
“除了我之外,還有斜紅,額黃,花媚。”鐘離補充道:“我曾見過斜紅,其他兩個人我從來都沒有見過。”
李琬看著鐘離嘆了一口氣,不忍繼續提及鐘離的過往,用安慰的語氣道:“有些事情終究都會過去,因為明天還有很多事情值得我們去做。”
鐘離的手緊緊的攥著毛毯的邊角,她低下了頭,她的心裡除了感動以外,還有感激。
鐘離抬起頭,凝視著李琬,“所以我現在要保護你,你將來總有一天會保護我的。”
“將來”這個詞多人令人嚮往。
李琬嘴角露出一絲微笑,“你還記得第一次我在涼州遇見你的時候,你說過的話嗎?”
鐘離想了想,“我說以後我們一定會成為好朋友。”
李琬道:“現在看來這句話沒錯。”
鐘離淺淺一笑,眼神動人,“以前那是我在騙你,你現在還想被我再騙一次?”
李琬似笑非笑地道:“不管你是不是在騙我,我們現在真的在一起,以前的事情是真是假又有什麼關系?”
鐘離愣了愣,她凝視著李琬,過了很久,忽然一把抱住了李琬,鐘離的胸膛熱烈而又溫暖,“我以前本來想騙你,但是最後反而騙了我自己。”
李琬也抱住了鐘離,貼著她的發絲。
鐘離將臉緊緊的貼在李琬的胸膛。
伴隨這車廂的搖晃車軸發出的吱呀聲,馬車在顛簸中行進,遠處的群山籠罩在一層薄霧中,雨後的道路依然泥濘濕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