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羨之道:“薛琪知道的事情並不多,我已經讓第一閣閣主郭子儀保護他們了,然後與張修會合,畢竟現在力量有限,只能多加小心。”
薛嫆點了點頭,過了一陣,問道:“我明白莊主的深意,看得出莊主非常重視李默。”
劉羨之並沒有否認,“既然他決定去西域,便是預見了一些事情,他懷有經濟之才,並且心中磊落,我相信他一定會是我們的朋友。”
薛嫆道:“此次我們掌握了先機,又將我們的精銳派到了西域,莊主,或許我們會離那個秘密越來越近。”
“我們現在還不知道紅妝在西域到底隱藏這多少人,這一點正是我所擔心的,我只能將盡可能地增加我們手中的力量,以應對更多的狀況。”劉羨之接著道:“你一直在京城,對朝廷中的每個人都建立了檔案,你說一說安祿山這個人。”
安祿山是北庭兵馬使,之所以劉羨之注意到這個人,是因為他向皇帝上了一封關於加強馬政的奏書。
在任何人看來一個邊將上奏建言朝廷的軍事體制,是一件再也正常不過的事情,劉羨之發現了什麼?為什麼會注意到安祿山?
薛嫆道:“此人是突厥人,當年此人不聽號令出兵追擊奚人,最終大敗而歸,被押解京城,張九齡看見其相貌準備斬刑,當時陛下沒有應許,令其戴罪立功,隨後此人表現頗為神勇,屢立戰功。深得陛下器重,從目前來看,此人不屬於任何派系。”
劉羨之聽完了薛嫆的一翻稟告,陷入了沉思。
薛嫆也在想其中的關聯,“現在大唐與最有威脅的一個敵人大食達成了和解,但是還存在另外一個強敵吐蕃,此人提出這樣一個敏感的話題,表面上看起來是加強馬政,實際便是進一步加強邊庭軍備。”薛嫆雖為女子,但是其對于軍政之事也頗有見解。
劉羨之思慮了一陣,“安祿山指出唐軍馬政之弊端,並且建言加強馬政,其為北庭兵馬使,庭州有西域的互市關口,若施行馬政,戰馬增加最快的便是庭州,安祿山不僅獲得了最好的馬匹,也獲得了最大的功勞,實則最大的獲益人是自己。”劉羨之一眼看破了安祿山此封奏摺的利益關系。
薛嫆眉眼一凝,“莊主,這個安祿山是個很懂得把握時機的人。”
“李林甫似乎很支援安祿山的建言。”劉羨之分析道:“牛仙客死後自己在軍方的力量大打折扣,這個安祿山雖然不是邊關重將,但是從他最近的晉升速度來看,他在從四品兵馬使的位置上不會呆太久。”
“陛下若想推行馬政,定會詢問莊主的意見,若莊主反對,豈不是被李林甫察覺了意圖。”
“即便被李林甫發覺,也無所謂,因為在他的眼中我本來就是一個投機者。只不過現在大唐的馬政的確需要加強,我會從其他的方面想辦法的。”
話題說到這裡,兩人的心中都已經明白。
“那個黑衣人現在有訊息嗎?”
“自從上次行刺失敗之後,那個黑衣人便再也沒有出現。”
劉羨之看著杯中的茶,眼神中露出一絲複雜之色,“或許他和我一樣,隱藏在這朝堂之中。”
薛嫆了吃了一驚,他雖然很多年前就在收集朝政要員的檔案,但是關於那個神秘人,並沒有發現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劉羨之看著薛嫆沉思的神情,“在沒有摸清紅妝的情報網之前,我們也不要妄動。”
“我明白了。”
劉羨之拿起了茶杯,薛嫆會意,也雙手拿起了茶杯舉至眼前,兩人一飲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