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堅沒有想明白皺了皺眉,“什麼維護儲君?我怎麼沒有明白,張修,你快說說,你們到底在賣什麼關子?”
“太子為儲君之尊,百官庇護,只要扼殺那些覬覦儲君之位的人的機會,便是對儲君的保護。”
韋堅恍然大悟,點了點頭,“瞧我這魚木腦袋,只是你這樣做,太子能夠明白你的用意嗎?”
李適之頓了頓,“殿下不明白。”
張修看著杯中的酒,表情也變得有些黯然。
韋堅聽聞李適之說得如此直白,也露出吃驚之色。
“殿下最近一直熱衷於打獵,並且經常和二王飲酒,壽王覬覦儲君之位已久,我曾經在朝會之後不止一次的提點過殿下,殿下皆不以為意。”李適之的表情有些黯然,“我沒有按照太子殿下的意願辦事,在朝中只是一個吏部侍郎,沒有半點人脈,又是當年廢太子之孫,又有很多忌諱,或許在太子殿下眼中,我只是一個毫無用處的書生罷了。”
“殿下怎麼能如此…”韋堅似乎在為李適之打抱不平,“不過殿下這幾日的所作所為確實有違儲君之道,其不思念朝廷政務,卻整日將心思花在打獵之上,並且經常和二王聚飲,若繼續放任下去,定然招致陛下不滿,我一定要寫個摺子給殿下。”
“賀公和程太傅已經勸諫過很多次了。”張修道:“太子殿下一向喜愛軍事,稱文人口中的聖賢之道並無實用,賀公無奈只能辭去太子太師一職。”
“那我們三人一起給殿下寫摺子。”
“最近陛下對殿下越發開始疏遠,今日在朝堂之上,陛下對太子的建言冷言回絕,陛下的態度變化如此之大,定是受到了讒言的影響。”
“讒言就如一柄利劍,親如父子能回被這柄利劍所斬斷。”張修道:“陛下因為太子的魯莽,朝廷的一些大政皆取消了太子的主理之責,太子當然心中惶然,殿下之所以和二王走的近,是因為想鞏固儲君之位,加之殿下缺少禮賢下士之心,不善於納諫,僅以親疏利益交結朝臣,在陛下眼中更有結黨之嫌,張令為百官之首,公正嚴明,或許只有張令才能勸得動太子。”張修將目光投向了李適之,“我與韋堅官階太低,有心無力,只有適之算是宰相近臣,或許可以表露我們的心聲。”
李適之道:“張令持平公正,雖是中書令,卻待人真實,從不與任何人私交過甚,自從我擔任吏部侍郎之後才與張令有了交往,漸漸與張令熟悉了起來,與張令甚是相投,並且關於太子之事我也向張令提過。張令早已經多次勸諫過太子殿下,只是太子殿下過於依賴二王的助力,不想就此完全斬斷,不過太子殿下畢竟還是重視張令的言語,殿下說今後會減少與二王的見面,希望張令在陛下面前建言令其執掌具體政務,如此具體的事情張令當然不能直接明言陛下,只能建言殿下善修德政,待陛下的戒備之心減弱的時候向陛下提出,但是這些皆還是需要殿下的自律和自身德政的修養。”
張修點了點頭,“殿下性情率直,希望殿下能夠靜下心來,從小事做起,方可贏得陛下的聖心。”
李適之拿起酒杯,“我們雖然官職低微,但是朝廷細微之處我們也要觀察,若奸佞之人做出危害儲君之事,我們定要阻止。”
韋堅最為氣盛,立即答道:“只要我們三人同心,定能阻止奸佞之人的不軌企圖!”
張修道:“雖然我們官職低微,但是為了朝廷我們也願意盡一份綿薄之力。”
李適之舉杯,“來,我們共飲一杯。”
三人舉杯共飲。
張修明白李適之是有意向自己和韋堅分享朝堂之上的訊息,三人畢竟官職較低,所知曉只是也是有限,只能盡力保持朝堂的清正之風,三人各自心中瞭然,便沒有再繼續此話題。
張修便將話題轉移至馬上舉辦的上元詩會上,“上元詩會將至,聽說京城中的客棧和茶樓現在都已經陸續有人入住了。”
韋堅一直在關注此次詩會,自然瞭解的也最多,開口道:“何止住滿了人,我聽說雀躍樓昨天進行了一次比試,一個男子以紅豆為題目,與十數人吟對,竟未嘗敗下陣來。”
“看來上元詩會還沒有開始就已經有人按耐不住了,今天的詩魁之爭或許會很精彩。”
去年上元詩會,當朝狀元李適之獲得了詩魁,當時有一篇詩歌和李適之不相上下,便是張修的詩。
李適之早已經決定今年不參加詩魁的爭奪,開口道:“每年皆人才輩出,若上一屆的詩魁與當屆競爭,也並無太多的趣味,今年我只負責喝酒。”
張修也明白李適之和張修如此做的含義,隨即也露出微笑,“張令的詩,清平省約,淡雅悠遠,其為宰相之尊,也一直重視文壇的發展,重視科舉詮選,相信今年的詩會一定有很多的青年才俊脫穎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