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這件事情已經達成了共識,自然也就不必再商討下去,雲舒問起另外一件事:“那碎布可也查到訊息了?”
“查到了。”鄭昊端起茶壺又猛灌了一口,“我們根據那塊碎布查了許多家,但大多數的布行都沒有這款料子。”
秦陸白蹙眉:“為何沒有?難道不暢銷?”
那塊碎布的質量確實不怎麼樣,但因為他對這些女兒家的東西也實在是不怎麼了解,所以也不能給出一個十分恰當的理由來。
鄭昊擺擺首:“也不能說完全是這個理由,主要是這料子它薄,易扯壞,還多是這種花俏的顏色,許多正經人家的姑娘根本不愛用這個。”
這話點醒了秦陸白:“正經人家的姑娘不愛用,難不成,不正經的姑娘就愛用了?”
鄭昊搔了搔後腦,靦腆的笑了笑。
秦陸白嗤了一聲:“少賣關子,趕緊說。”
鄭昊不好意思的笑笑,這才道:“我們一路查過去的時候,倒是在一家布行裡找到了這塊料子,但這塊料子沒放在明面上賣,都是些熟客來了,老闆才會拿出來。聽說,隔壁街飄香院的姑娘就愛用這種料子做衣裳,輕薄又透,有些恩客還有點小癖好,就愛聽這衣裳料子撕碎的聲音。”
話說到了這裡,連鄭昊都已經不太好意思說下去,座上兩個人更是從一開始的聚精會神到後來的左顧右盼,一時間沒人接這話。
雲舒不動聲色的端起杯子淺抿一口,好一會才啟口:“那有沒有查清楚,究竟是哪些姑娘愛買這些料子做衣裳?”
“這……”鄭昊面露難色,“我們確實有問過那布行的老闆,但是老闆說,飄香院的姑娘都愛買這些料子,但也不是她們自己出來買,都是由樓中的龜公統一出來採買,回去後再分給那些姑娘,所以老闆也不知道到底哪些姑娘有。”
正堂裡頃刻間安靜了下來,秦陸白指節輕輕叩擊著桌面,似在考量著這其中的關竅,半晌未語。
許久,方才喃喃啟口:“看來,我們還得再去一趟飄香院了。”
聽了這話,雲舒正喝著水,險些沒被水嗆到:“你、你說什麼?”
“我說,我們還得去一趟飄香院。”秦陸白麵不改色,忽見雲舒面現窘色,由不得計上心頭,“雲侍郎該不會從來沒有去過那些地方吧?”
雲舒放下茶杯,神色嚴肅:“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那種地方,豈是讀書人能去的。”
秦陸白薄唇輕抿:“這樣說起來的話,那麼雲侍郎這次還真得親自去看看。”
“為何?”雲舒詫異。
“雲侍郎也不想想,咱們這裡是刑部,既身為刑部的官員,就得不惜一切為百姓伸冤訴苦,查詢證據,理清冤案,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們也不能退縮。”秦陸白湊過去,賊賊一笑,“就連亂葬崗那樣骯髒的地方雲侍郎都去過了,這溫香軟玉的飄香院,難不成還能是吃人的妖精洞不成?”
言訖,秦陸白終是忍不住笑出聲來,鄭昊也是憋笑憋得難受。
反觀雲舒卻被氣得不輕,狠狠瞪了一眼他,已是懶得跟他閒扯這些。
雲舒起身往外走,卻被秦陸白叫住:“你去哪兒?”
“先去找梁生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