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都在為了張氏毒殺親夫案疲於奔走的雲舒,這會兒正在停屍房中等待仵作二次驗屍。
原本房中的屍臭味便令人幾欲作嘔,他用帕子捂著嘴勉強忍耐著。卻不知道為什麼,從進門後不久便一直在打噴嚏,接二連三的,使人根本就靜不下心來。
秦陸白看著他:“你不會受寒了吧?要不要去找個大夫瞧瞧?”
雲舒剛搖頭,又是一個噴嚏打下來,直叫眼淚都快流出來了,不得不先退出了房間。
秦陸白交代仵作兩句,也跟了出去:“你這樣可不行,張氏的案子還沒有查個水落石出,你這倒先把自己給累病倒了。依我看,要不請個大夫來瞧瞧,正好今日去牢房給張氏看診的大夫應該還沒走,我去把人給你叫過來。”
說著便要往外走。
雲舒忙攔下他,幾個噴嚏連打下來,這會兒實在是有些難受,但還是硬挺著擺了擺手:“真沒事,今早都好好的,說明不是因為受寒。而且我也沒有別的症狀,只是這會兒愛打噴嚏而已,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秦陸白眼神一轉,似是想到了什麼,於是抄著雙手,靠著廊柱好整以暇的看著他,唇邊由不得勾勒一笑:“既然不是風寒,會不會是有人在背後罵你?不然你怎麼會一直打噴嚏個不停。”
算起來,五公主喬裝打扮來刑部找雲舒的時候也就是今兒早上,雲舒毫不憐香惜玉的拒絕也是在今兒早上,而上午的時候他們還一起去過長柳巷死者的家中,直到回了刑部雲舒都好好的,可就偏偏好端端的在這個時候卻猛打噴嚏不停,有問題,實在大有問題!
依他對樂天的瞭解,堂堂大昭朝五公主,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好不容易開這麼一次口卻被人嚴肅的拒絕,半點情面都不留,沒有提劍殺過來就已經很給面子了。更遑論只是在背後罵罵人,這樣做,已經算是很有風度了。
原本雲舒還納悶,直到看見秦陸白一副看好戲的模樣,瞬間反應過來,抿了抿唇,不作言語。
沒多久,仵作便從屋子裡面出來,面色凝重的搖了搖頭。
這番二次驗屍,無非就是想要再試試能不能從死者的屍身上再找到什麼線索,但很可惜,並沒有任何多餘的線索體現出來。
既然從死者的屍體上找不出什麼線索,如此一來,也就只有從活人的身上下手了。
兩人穿過迴廊,繞過院子往正堂裡去。
秦陸白神色凝重:“這件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了,張氏遲遲不醒,昨晚又起了高熱,大夫說牢房陰暗潮溼,於張氏養病很不利。再這樣拖下去,等不到真相大白,她就要先一步下陰曹和死者見面了。”
雲舒邁過正堂的門檻,繼續往裡走:“我記得刑部審訊室裡有一間屋子,那裡還算乾淨,不如先將張氏挪到那裡面去?”
“你都沒進過審訊室,怎麼知道那裡面還有一間屋子?”秦陸白轉身落座,端起杯子順手遞了過去。
雲舒手腕一轉,提起茶壺先給他倒了一杯,而後才給自己倒上一杯:“我只是沒有直接審訊過犯人,但並不代表我不瞭解這裡的地形。除非,這刑部裡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暗道之類。”
秦陸白聽罷這話竟然真的認真想了想:“說起暗道,倒是還真有一條。”
雲舒眉頭一挑,正要喝水,不期然被他這話驚得一愣,偏過頭,神色間盡是難以置信。
秦陸白悠閒的喝了一口水,將杯子放下後,一本正經的指了指雲舒的座下:“我準備就在你我現在坐的位置下面挖一條暗道,直通城西的醉仙樓。這樣一來,我以後想改善一下伙食的時候也很方便,你說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