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頭雖然有這樣的想法,幼僖卻不敢斷定:“襄城之地不乏雲姓的高門大戶,從吏部處查不到什麼線索,或許,我們可以從別的地方下手。”
秦陸白點點頭,亦覺得有幾分道理。
不管轉眼又一想,他卻蹙了眉頭,不悅的看著幼僖:“你就那麼想知道雲舒的來歷?”
幼僖一怔,旋即落座下來,想了想,復又搖了搖頭:“倒不是,只是他這個人吧,跟以往在朝中見到的官員大臣實在是太不一樣了。”
見慣了混亂骯髒的朝堂,突然出現了一個清明廉潔又獨來獨往之人,實在是很難讓人不注意到。
提及這個問題,幼僖自問一遍,少頃,才緩緩道:“其實最初只是好奇,畢竟從一個閒職一下子擢升為從三品的刑部侍郎,這升官速度也太快了吧。”
“而且你想啊,各部官員的資訊都在吏部存有記錄,雖說吏部不會私自將官員的資訊透露,但天下哪有不透風的牆,一般使點銀子手段都能知道全部,可偏偏雲舒卻是個例外。”
不止如此,景文帝對其的態度也是模稜兩可。
說重用吧,科舉之後,除了狀元郎被派了一個閒職,榜眼和探花可都是有了不錯的去處,而這崇文苑校書一職一做就是半年。
本該風頭正盛時卻偏偏去了偏遠處,連朝堂都上不得,可就這麼奇怪,就在所有人幾乎都快忘記了還有這麼一個狀元郎時,景文帝卻以一道突如其來的聖旨將其安排進了刑部,任從三品的侍郎。
幼僖百思不得其解,尤其在刻意派青月去查探了一番無果後,這原本已經按壓下的好奇又在同一時間重新燃起,且大有越來越旺的趨勢。
秦陸白手肘撐著桌角,閒閒的靠著,一壁聽著,一壁執起酒杯仰頭一口悶下。
幼僖心思不在此,全然沒有注意到他的異樣。倒是目光自人群中梭巡一圈,反倒看見了跌跌撞撞朝雲舒走去的刑部尚書馬洪德。
她碰了碰秦陸白的手臂:“你說這馬尚書究竟喝了多少酒啊,看這步子都快要走不穩了。”
秦陸白不耐一哼,壓根不去看,又徑直倒了杯酒一口喝盡。
這下就算幼僖再反應遲鈍也看出端倪了:“你好端端的生什麼悶氣?”
秦陸白看看她,見她果真是一臉茫然的模樣,心裡暗道了句“沒良心”,又低頭喝悶酒。
幼僖一把奪過他手裡的杯子,看了眼周圍,見無人注意此處,方又刻意壓低了聲音:“你幹什麼呢?今夜可是太后的壽誕,被人看見你坐在這裡喝悶酒,傳出去像什麼樣子?”說著又戳了戳他手臂,不解問,“你到底怎麼了?有什麼就不能直截了當的說出來嗎?”
說出來?秦陸白此刻只覺自己是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
他們從小一塊長大,他對她的心意連旁人都看出來了,就這個小傻子,不僅看不出來,還一個勁兒的當著他的面去關心別的男人,真是快氣死他了。
看他欲言又止,幼僖抿了抿唇,恍然間後知後覺想起來:“噢,我知道了,你是覺得我太關心雲舒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