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後半程的時候,吳平江笑著說道:“說了這麼久,還不知道小師弟怎麼稱呼?”
徐江南聽言也是一愣,下意識就看向魏青山,他當一切魏青山都已經說過了,沒曾想魏青山對於他其實很少和他人提起。當然,魏青山身邊能說話的他人也就只有吳平江夫婦。
徐江南想了一會,隨後還是開口說道:“我姓徐。叫徐江南。”
吳平江哦了一聲,心裡默唸了幾次,想記下來,可又覺得不對勁,覺得又似乎在哪聽過。
倒是婦人輕輕驚呼。
湊到吳平江耳邊說了幾句。
吳平江一怔,手上兩壇酒順勢掉了下去,徐江南見狀連忙用腳踹起兩壇酒,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兩壇酒飛的方向正好是魏青山的位置。
老人瞪了一下徐江南,卻還是將酒攬了下來。
徐江南笑著說道:“師兄,要是不想讓小師弟進門,犯不著把酒砸了啊!”
吳平江還在愣神,婦人又是用手臂捅了一下吳平江,吳平江啊了一聲,這才回神說道:“哪裡,哪裡。”卻是滿臉尷尬,吳平江其實只驚異於徐江南的身份,並沒有多想其他。
當然,徐江南只是一句玩笑話。
最後還是魏青山解圍說道:“就你多作怪。燕城這邊你爹跪著的那家城隍廟,不許人靠近,也不許人燒香,百姓們心裡亮著呢,就自發籌了筆銀子,在南面三里地的位置建了個香火祠。你師兄當時可是拿出了全部家當。”
徐江南收斂了笑容,望向起先侷促不安的男子,“謝謝。”
吳平江臉頰漲紅,似乎一時半會還沒想明白自己怎麼突然就徐將軍一家子搭上了關係。反倒是婦人,率先代入了角色,輕聲說道:“徐將軍早年的時候,沒少肅清馬匪,像我們這常年在邊境線上過日子的老百姓,心口上就少了把刀子,這份恩情燕城的老百姓都記著呢,說起來也慚愧,二十多年前,誰都知道徐將軍是被冤枉的,可最後呢,敢說出來的人不多,一個是當年替徐將軍說話的將領挺多的,可下場似乎都不太好,另一個就是調任過來的長史大人,對徐將軍似乎有怨念,城北石像也是他找人給刻的,可日間誰要是過去參拜香火,十有八九就被抓了起來,輕則二十,重的可就幾天下不了地了。”
婦人苦笑說道:“都是一群苦命人,幾天不能下地倒是小事,可誰家沒小沒老的。”
徐江南笑笑。“明白。”
吳平江緩過神來,反而瞪了一眼婦人,低聲罵道:“多嘴。”
徐江南搖了搖頭說道:“其實是我這個當兒子的不到位,二十多年沒來過一次,說來還比不得你們。”
說著說著,不知不覺便到了城門下,燕城的宵禁很嚴,但吳平江常年夜歸,值夜計程車卒十有八九都認識,再加上當初兵馬司一事,誰都知道吳平江有個本事通天的師父,這會對上徐江南也就多看了幾眼,也沒太多為難。
入了城以後,吳平江湊到婦人面前低聲絮叨了幾句。
婦人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徐江南也是低聲說了一句。“麻煩了。”
吳平江擺了擺手,隨後還是樂呵呵說道:“小師弟說這些就見外了,見外了。”
到了院外,徐江南將小三秋擱在榻上,然後掖好被角,這才輕手輕腳出門。
沒曾想一出門,吳平江將酒擱在院內石桌上,已經上好了酒,然後赧色說道:“聽師父說師弟你在這邊呆不了多少時日。”
徐江南恍然,也沒多說,走到桌邊,端起其中一碗,一飲而盡,喝完之後也不停手,一連三碗下肚,之後才開腔說道:“這第一碗,算是給師兄賠禮道歉,照理早該過來的,可是一兩年下來,天天東躲西藏的,沒敢來,第二碗也是,這次過來哪怕就這麼小半會,也給添了不少麻煩。第三碗其實就有些未雨綢繆了,這次離開,不知道再過來的時候是何年何月了,祠堂那邊,麻煩師兄以後過去上香的時候,連同師弟這份一併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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