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纏綿,第二天也不見停,空氣有一股清新的意味。
又歇一宿,陳三郎的精神漸漸恢複過來,陪母親吃過早飯後便去府衙公房。
周分曹與郭楚見他來到,趕緊起身見禮。
諸多事務,在他們兩人的梳理下,慢慢都形成了秩序,有條不紊地開展起來,進行得不錯。
作為進士官員,兩者的能力有目共睹,反正讓陳三郎自己來做,在短短時日裡頭也決然做不到這個程度。
說了會事,就見到宋志遠帶著三個人走了進來見禮。
陳三郎見宋志遠臉色有些怏怏,便猜測到幾分,一問之下,果然如此。
那日宋志遠聽聞嶗山梅花谷那邊還有不少讀書人,趕緊便去招攬,不料到了那邊,卻碰一鼻子灰。登門拜訪,說得口水都幹了,並沒有什麼效果。甚至還有人指著他鼻子罵,說他堂堂大儒,居然幫陳三郎賣命,他日定然不會有好下場……
這罵得有些沒頭沒腦。
宋志遠滿腹惱火,無奈發作不得,最後只說動了三名秀才,然後回來了。
這三名秀才都有些年紀,屬於那種考了十幾二十年都沒考上的,學識一般,勝在基礎功紮實,適合做基層教育,聊勝於無。
他們三個也是自知斷了仕途,才願意跟隨出來,看能否搏個前程。
聽完,周分曹濃眉皺起,喝道:“這些人好生無理,不願就不願,何故罵人?”
陳三郎冷笑一聲:“都是些遺老遺少,心比天高,實無本事。滿嘴憂國憂民,卻只會窩在山溝溝裡頭吟詩作賦,悲秋傷春,哭哭啼啼像個娘們!”
“說得好。”
郭楚附和道,他便是從梅花谷出來的人,當然最是瞭解。倒不是說裡面的人品性不行,而是書呆子氣太重,整天文縐縐的,毫不客氣地說,典型反映出王朝文壇百年沉積下來的靡靡之風,慣於互捧臭腳。只要有人琢磨出了句詩詞,也不管好壞,一堆人立刻吹噓起來,彷彿寫出了絕世妙句一般。
其實,也就是些無病呻吟的東西。
整個梅花社的人,從早到晚,也不勞作,便是搗弄這些,虛得很。
郭楚雖然也是文人出身,但與此格格不入,也看不慣,因此陳三郎一請,馬上便出山。
宋志遠得了三人,要安排細務,說了會話,便告辭離開。其剛去一會,江草齊來到。
現在府城中,武有江草齊,文有周分曹,他們兩個,便是左臂右膀,深得信任。
江草齊來,是要分說整個雍州形勢的。
以往時候,他在下面縣城擔當統領,但不和別的縣城統領那樣只偏居一隅,大肆搜刮,而是積極關心瞭解整個雍州大勢,為此派遣出了不少探子。久而久之,便得到了許多有用的情報。
這些情報他只掌握在自家手裡,那時候蘇鎮宏不思進取,交給他也無用,反而會招惹猜忌,有殺身之禍。
現在到了陳三郎主事,情報自然要拿出來,從而制定全域性戰略。
府城比縣城大,但比起整個州域來,依然只是一隅罷了。
雍州有五大府城,分別為嶗山府、懷山府、江安府、中元府、高平府,再加上一個雍州郡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