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卷來一大片烏雲,籠罩在上空,醞釀發酵著,看起來,有一場大暴雨要降臨。
風雨將至,農人們匆忙收拾著,然後奔跑回家。
逍遙觀的側院處,新築起一間狗舍,約莫三尺高,一丈寬闊。狗舍裡頭住的不是狗,而是一匹皮毛光亮的雄壯大狼。
狼妖。
相比其異常龐大的身軀,這狗舍就顯得狹隘了點。
對此陳三郎提出意見:“道士,你這樣做,是虐畜。”
逍遙嗤之以鼻:“你懂什麼,這個狗舍可是刻畫著陣法,能聚天地元氣,最適合它吸納日月精華。”
陳三郎看個仔細,果然發現小舍頂上開了個碗口大小的天窗。不過這樣的話,問題又來了,下雨怎麼辦?那雨水不往天窗裡灌進去?
道士不以為然:“如果連些許雨水都搞不定,它還當什麼妖?”
看得出來,他有心要磨練這頭狼妖的野性。狼妖雖然降服,可心裡肯定還存在不甘不願的念頭。逍遙所學,乃是嶗山嫡傳,當然不會傳給狼妖。至於小龍女那邊,不好意思,基本都是水族秘籍。
屋子裡擺開茶具,趁得空暇,兩人坐著喝茶。
道士忽而開口:“書生,這陣子咱們打得狠,恐怕已經驚動了河伯。他肯定坐不住,定然會尋上門來。”
利益攸關,這是必然之事。手底下的地盤員工都姓“陳”了,這一段的涇江河伯要還是無動於衷,那就是傻子,而或呆貨。
陳三郎皺了皺眉頭:“這烏河伯是甚修為?”
道士摸了摸下巴,很老實地回答:“我打不過。”
關系重大,欺瞞的大話說不得,否則事到臨頭,吃虧的只會是自己。
“那怎麼辦?”
道士一翻白眼:“這不還有你嘛,我計算過了,全部人披掛上陣,或能鬥一鬥。”
陳三郎的那一口劍,給他留下極為深刻的印象。電光火石,殺伐果斷,極具蜀山劍仙風範,不過其中又存在某些差異。
陳三郎面露苦笑:“我無法動手。”
“為什麼?”
道士很驚訝。
陳三郎將事情因由簡單扼要地說了。
道士一聽,半餉作聲不得,許久幽幽一嘆:“有所得,必有所失呀。”
《浩然帛書》前期需要吸收功名資源,化為己用;但另一方面,功名本身就是一種樊籠。皇帝是天下功名制度的最高統治者,讀書人考功名,獲得榮祿,那就得替皇帝賣命。
這就是君臣關系,淩駕其他任何的關系之上。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浩然帛書》中記載的卻有所不同,曰:“民為重,社稷次之,君為輕”;又曰:“君有過,當進言。用則可,不用則廢,是謂從道不從君”。
這般理念,與君權相悖,在皇帝看來,便是亂臣賊子。因此功名加身,必有反噬,那金色龍氣本能地起了疑心,發作起來,將古書鎮壓住。
“那就沒轍了……”
逍遙有些懊惱:烏河伯隨時打上門來,可不是兒戲。
“天無絕人之路。”
“你倒還淡定。”
陳三郎嘿嘿一笑:“別忘了,我是龍君貴客,曾奔赴龍城赴宴。”
道士一聽,頓時來了精神:這個名義利用得好的話,說不定真能派上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