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安排選擇,無可厚非。
吃罷早飯,與兩人告辭,陳三郎也不背書筪,兩手空空出內城。在路經門口的時候,不禁抬頭望了一眼大門上的門神像。
住進內城後,他曾有所耳聞,從而知道這幅門神像的來歷。乃是百年前,由一名高僧所畫。當其時,夏禹王朝開朝立國,就舉辦了一場盛大的水陸法會,邀請各路世外高人,陸地神仙入京鬥法。
那是一場精彩紛呈的法會,道釋爭鋒,旁門競鬥,最後問鼎者是一名高僧,法號“無相”。
這無相,後來也成為了王朝第一任國師。而內城城門的門神像,就出自他的手筆。最開始的時候,只是一副開光品階的法器。歷經百年吸氣聚元,逐漸成長為靈通級的法器。
大部分法器,本身並不會主動成長,必須透過持有者的不斷淬煉,才有進階可能。然而這門神像違背了這一特性,顯得不同凡響。由此可知,當初那位無相法師的修為是何等精深。
門神像的存在,能彌補兵甲缺陷,能阻止邪魅進入內城,倘若有孤魂野鬼亂闖,門神便會發揮作用,將其斬殺而吞噬之,轉化為養分,繼續成長。
陳三郎弄明白了其中原理,出城之際,就忍不住多看幾眼。
門神像雖然已進階為靈通級法器,但究其本質,不過具備一些本能的意念罷了,不可能通風報信什麼的。它的意念中顯然對陳三郎有著某些不好的記憶,視線自動避讓過去,不敢與他對視。
陳三郎呵呵一笑,不再停留,邁著輕快的腳步走了出去——進入內城要經過一番仔細搜查,出去就不用了,只需亮出路引文書即可,很是方便。
出到外面,吐一口濁氣,感到輕松。
住在內城裡頭,冥冥中,總覺得心頭上被壓著一塊石頭,使人感到壓抑而沉重,頗不自在。
如果說王朝體制,是一張天羅地網,那王朝核心所在的紫禁城,就是一口鐵桶。崗哨遍地,明的暗的,無處不在,人生活在這般環境之下,像是光著身子在街上走,怎麼能愉快?
“我果然還是不適應啊……”
心裡一嘆。
順著街道走了一陣,前面就來到雲來客棧。
“哎呦,陳解元,你考完試出來了?”
店小二正在門口清掃衛生,抬頭見到他,立刻討好地問候道。
陳三郎點點頭,就要離開。他本就沒有住店的打算,純屬路過。
“陳解元,前一陣子有位姑娘曾經來客棧打探你的訊息……”
聞言,陳三郎身子一僵,緩緩回過頭,忍住內心的激動:“你說有位姑娘來找過我?”
店小二道:“不錯,這姑娘長得可好了,像個天仙似的……”
許珺,肯定是許珺,她竟然也來京城了。
陳三郎內心彷彿澎湃的大海,一把將店小二抓住:“她人呢,她現在哪裡?”
店小二感覺自己手腕如同被鐵箍住一般,疼得厲害,趕緊道:“她知道你進入內城考會試後,就離開了,小的不知道她去了哪兒。”
陳三郎放開手,皺起眉頭:長安人口百萬,自己該去哪裡找她呢?
店小二擼起袖子,見自己手腕都有些瘀傷了,不禁駭然:這陳解元怎地如此大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