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煙濃一哆嗦,這麼高大的男人喜歡蝴蝶?連她都覺得太女兒氣了點。驚恐地偷看了容恪的側臉好幾眼,又是一哆嗦。
容恪道:“在上京時,濃濃喜歡出門,在陳留也不必拘了自己,我會更謹慎些給你安排暗衛,不會再出事。”
冉煙濃聽著聽著,便覺得心裡暖暖的。
她以前認識的男人不多,瞭解只有爹爹和刀哥一個,刀哥又和他差不多大,她總是忍不住拿他和哥哥比較,刀哥雖然對她也很好,但是他這個人粗枝大葉的,從來照顧不到細微處,容恪就總是很體貼,他設身處地地想到她的為難處。
從上次識人不慎被抓走之後,她風聲鶴唳著,想出門也不敢,也不敢和容恪要求,一來是怕他再受傷,二是怕陳留的閑言碎語,容恪卻不為難她,什麼事想在了她前頭,冉煙濃很喜歡被人細致地關懷著的感覺,不覺露出了笑意。
“好啊。不過有空了,還是你帶我上街吧,我嫁給你這麼久了,好像你還沒告訴我陳留有什麼好玩的。”
“濃濃。”還沒上浮橋,他忽然轉身,冉煙濃正說著話,一不留神撞上他的胸,額頭被骨頭撞得一痛。
她“嘶”一聲,容恪用手心替她揉著,慢條斯理地問:“在草原上時,你說有件事要回了陳留告訴我?”
冉煙濃一怔,他果然沒聽到,想到那句話便一股熱都竄上了臉,她打掉了容恪的手,兔子似的往前竄,“我說了。”
容恪沒聽到,自然不知道她什麼時候說的,但不等他認真地追究起來,那個嬌俏的身影已經逃出了花苑。
用晚膳時,明蓁在一旁看著,冉煙濃一直低頭撥飯,臉頰緋紅,容恪有幾分詫異,但細思量起來,也知道女兒家能說的羞人的話是什麼,淡淡地笑了起來,他也不想逼她,此事就揭過去了。
容恪受了傷,食慾不振,不怎麼吃,明蓁見他放下了木箸,便將禮單遞了過來,“這是給二公子準備的,世子過目,若是沒有問題,我這便讓人著手準備。”
容恪接過手,看了幾眼,笑道:“明姑姑知道你們家二公子的喜好,此事我不置喙了,您看著辦就是。”
微微瞥過眼,冉煙濃正偷偷看他,在他的目光飄過來時,又若無其事地趕緊埋頭吃飯。
飯後,明蓁又囑咐了一句:“世子可記著我們家姑娘的生辰?”
容恪想了想,笑道:“臘月二十八。”
冉煙濃吃撐了,趴在桌上看他們說話,見容恪流利地背出了自己的生辰,也想著掐指算容恪的生辰,才發覺她壓根不知道,不免覺得有點兒心虛。
明蓁點頭,“是,與吾皇的壽誕恰好是同一日,因而每年家中總會給二姑娘延後幾日慶生,皇上很喜歡二姑娘,每到了生辰時都要將她接入宮中去,今年是她出嫁的第一年,皇上在聖旨上留了一句話,不知世子爺看過沒有。”
“看過。”
皇帝說,若無要事,今年年節時請他們夫婦入京,也算是讓冉煙濃歸寧。
轉眼到了仲夏,陳留距上京路途遙遠,若是帶著東西隨行,只怕少說要兩個月才能到,這事也快要提上日程了。
“這事我會安排人籌備,明姑姑暫且不用忙。”
一聽要回京,冉煙濃興奮地揪起了小腦袋。
容恪笑容狎暱,看著她眯了眯眼睛,冉煙濃羞赧地躲了開去,心怦怦地跳得極歡。
等用完飯,消了食,錦雲帶著人來將他們的床鋪好了,點上了安神香,冉煙濃看著杏黃的床帳出神,有些忐忑晚間該怎麼辦時,容恪便來了。
來得沒有聲息,她嚇了一跳,一屁股摔坐在床上,“那個,恪哥哥……”
容恪微微挑眉,只見她滿眼為難,似在細琢磨著措辭。
琢磨了一會兒,她低著頭,臉頰紅紅地道:“你腰不好……”
作者有話要說: 花蝴蝶飛啊飛,就粘到蜘蛛網上了,跑不掉了嘻嘻
☆、同遊
容恪被鬧得怔了一瞬, 他徐徐地低著頭看了眼已包紮好的傷處, 蹙眉道:“我腰很好。”
怎麼這麼固執呢?
冉煙濃不自覺地揪住了那床淺紅繡著鴛鴦戲水、荷花並蒂的褥子, 窘迫地踟躕了許久,又道:“你相信我,它……它不好。”
她黑如點漆的眸子骨碌碌地瞎轉, 忐忑地等著什麼,或者在委婉地拒絕著什麼。
容恪方才只是被她突兀的一句“腰不好”打亂了思緒,她又重複一遍, 他就知道她想什麼了,微微地一笑,便將冉煙濃沿著腿彎抱了起來,將她挪上了床。
陳留的夏季並不燥熱, 甚至有幾分涼爽, 清風徐來,滿室樹影婆娑。
冉煙濃羞怯地看著脫去衣衫的丈夫,絞著手指,悄聲道:“這話不是我說的,大夫說的。我謹記著醫囑, 你也不可、不可造次。”
原來與新婚夫人同床便是造次。
容恪愉悅地笑著,側躺上了床,“傷口好得差不多了, 不必擔憂,濃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