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歹毒?令人髮指?”梁涼鬆開了梁輕的衣袖,趁著眾人不備,一拳打了上去,梁輕的臉頓時青了一塊,梁輕哪裡受得了這種委屈,當即衝上去,一腳將梁涼踹翻在地,兩人便在地上扭打起來。
“放肆!”縣令忙命人將兩人拉開,“公堂之上,豈容你二人胡鬧!”
“梁涼,你有什麼可委屈的,我梁家好吃好喝的供著你,你卻恩將仇報,狼子野心,你的一顆心被狗吃了嗎?”梁輕心裡那叫一個恨,就是眼前這個人,害的他失去了一個幸福的家庭,這小子出生的時候,母親天天以淚洗面,好不容易那小妾死了,這人又過來害他父親,他跟他上輩子什麼仇什麼怨。
“呵,心,我哪還有心,梁大少爺,不要用你那副高高在上的語氣來教訓我,你沒資格。”梁涼趴在地上輕咳,緩緩擦去嘴角的血,“我這一顆心,早在我娘死的時候就跟著死了,哦對了,你還不知道我娘怎麼死的吧,是你娘,我們的梁大夫人,因為一件小事,罰我娘在大雪中跪了整整一下午,被人抬回來的時候早就奄奄一息,發著高燒,當晚就去了,你不知道吧?”
梁涼神色悽苦,“而他梁老爺呢,他又做了什麼,自己喝醉了酒管不住自己,害了我娘,有了我又怕老婆,任我在梁府內受人白眼,每天吃不飽穿不暖,他有什麼資格做我父親,而你,又有什麼立場來指責我!”
“你說什麼?”梁輕不可置信地說道。
“怎麼,不敢信啊?”梁涼與其嘲諷。
“我受你們恩惠,真是好笑,我告訴你,我在這府上的每一分用度,都是我娘用自己雙手掙得,這府上可從來沒給過我們一分錢,如果可以,我寧願不來這世上,這身梁家的血,我嫌髒!”
“至於你,無非是生活在你的好母親和好父親為你編織的一場美夢中罷了。”梁涼嫉妒又可憐的看著眼前高高在上的人,半晌又覺得沒意思極了。
“大人,時辰不早了,大家散了吧。”梁涼仿若卸下了枷鎖,一派淡然,之前的偏執瘋狂似乎不曾存在過,隨著最後一字的落下,消失殆盡。
“對,對,那什麼,小六,將梁大少爺好好送回去吧,還有梁涼,先關著,明日行刑。”回過神的縣令忙安排下去,裝作沒有看到師爺陰沉的眼色,屁顛顛的跑到了沈如風面前,親自將人扶起。
“沈大夫,受委屈了啊。”
“不敢當。”沈如風忙搖頭,示意自己無礙。
“行了,回去好好歇著,這無妄之災你細推敲,總是有緣由的,您說呢?”縣令將人拉了起來,低聲說道。
“是,沈某受教了。”沈如風心裡一顫,看向縣令富含深意的目光,明白了幾分。
“回吧。”
“是。”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來,最後又毫髮無損地原路返回,沈榮開心地拉著沈大夫噓寒問暖,就連白芷想慰問幾句都插不上話。
“夭兒,怎麼了?”淨善敏銳地察覺到夜夭低落的情緒,直接跟許風臨說了一聲,走到了夜夭身側。
“啊?沒事兒,我這不為沈大夫他們開心嗎?”夜夭勉強扯著嘴角笑道。
“別笑了,醜。”
“好吧。”夜夭無奈地聳了聳肩,腦袋又垂了下去。
“是梁涼的事嗎?”淨善側著頭問道。
“嗯?”夜夭無辜眨眼。
“別裝了,你要是真的沒事,剛才第一時間就是把我從許風臨身邊拽過來。”淨善模仿著夜夭的情態。
“我才沒有。”
“可以跟我說說嗎?”淨善問道。
夜夭頓了又頓,終於鼓足了勇氣,“小和尚,你真的覺得梁涼該死,很可惡嗎?”
“只能說可憐又可恨吧。”淨善斟酌著用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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