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夢吧?”
“也不是。”
“難道是‘我愛你’?”我驚叫道。
張飛搖搖頭:“是‘你走吧’。”
我猛然想起語文老師那句話,不可抑止地狂笑起來,張飛整個上午外加下午的兩節課沒理我。
高三那年,丁不寒交了一個女朋友,徹底打破了“肥水不流外人田”和“近水樓臺先得月”的古話,誰讓我們班是理科班,美女存活率幾乎為零。張飛眼睜睜地看著丁不寒牽起外班女生的手,心痛得每天下課就趴桌子上唱傷心情歌,全是陳奕迅的:《好久不見》《不要說話》《k歌之王》《全世界失眠》等等。陳奕迅的歌難唱,沒想張飛卻唱得不錯,只是咬字時有種說不出的古怪之處。
事實證明,當一個長相如張飛的女生喜歡上一個長相如丁不寒的男生後,結局十有八九是悲劇。丁不寒壓根兒就沒轉身理過張飛一次,也幾乎沒聽見過她的歌聲,因為他一直戴著耳機。
時間讓班裡多數女生對丁不寒的暗戀無疾而終,除了張飛。直到畢業,她的怪笑仍未停住,她的歌聲也從沒止住。
我勸張飛:“愛過了,不遺憾。”
張飛若有所思地點頭:“我只想在畢業時給他唱首歌。”
“這還不簡單,包我身上了。”作為一班之長,我答應張飛,畢業k歌那天讓她和丁不寒共處一個包間。
哪想張飛差點沒排上號。
畢業那晚,在ktv包間裡為丁不寒獻歌的女生一雙手還數不過來。多數人都有點借離別給自己一個交代的意思,哪怕是愛的絕唱。剛開始丁不寒還算紳士,坐在沙發一側的他一直保持微笑,間歇性地鼓掌和誇獎。後來就有點不耐煩了,打呵欠上廁所看手機。情歌聽多了膩,何況還無一例外的是單身情歌。
當一個滿臉青春痘的女生撕心裂肺地唱完“最愛你的人是我,你怎麼捨得我難過,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沒有說一句話就走”時,丁不寒拿起包,站起來,準備不說一句話就走。
正是在那時候,張飛搶過了話筒。
“丁不寒,等一等!”張飛見丁不寒轉過身,拼命朝我遞眼色。
我趕緊湊到點歌顯示器前,點了一首《k歌之王》。
張飛剛唱了兩句,一陣鏗鏘有力、節奏震撼的開場猛然響起,一個扎著馬尾的男胖子突兀地出現在螢幕上。
裡面的劉歡開始唱:“大河向東流哇,天上的星星參北斗哇。嘿嘿嘿嘿參北斗哇)生死之交一碗酒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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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兩秒後,全場爆笑。
“誰他媽切的歌?!”張飛怒吼。
我拿包間裡所有人命作擔保,絕對不是我。
張飛招呼離顯示器最近的同學把歌給換回來,該同學拿手指在螢幕上戳了幾下,一臉憂愁地告訴張飛:“卡住了。”
張飛思考半分鐘,痛苦的臉扭得像麻花。她忽然幾步走到劉歡面前,一叉腰二瞪眼三跺腳,自個兒給自個兒提氣,大喝一句:“點都點了,唱!”
說實話,張飛把《好漢歌》唱得非常好。好到什麼程度呢?好到她完全可以另改綽號,不叫張飛,叫劉歡。
丁不寒站在門口聽完張飛的歌,說了一句讓在場所有人終生難忘的話。
他笑著說:“同學,請用普通話唱歌。”
我在全場完全停不下來的爆笑聲中,終於明白張飛的咬字怪在了哪兒。
張飛那口地道的椒鹽味川普,讓她壯麗的獻歌變成了一場滑稽的獻醜。可不以為然的她竟舉著話筒大吼:“丁不寒,我知道你有女朋友,可是我還是要告訴你,我還是喜歡你。喜歡是不問結果的。遇見愛情一聲吼,該出手時就出手!”
畢業後,我去了外省的一所大學唸書,沒想在那裡遇到了好幾個高中老同學,丁不寒也是其中之一。有同學提起過張飛,說她考得太差,留校復讀一年。大家交換了幾個張飛身上百聽不厭的老笑話,很快奔向嶄新的大學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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