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放學後,杭英俊請於有樂去食堂吃飯。
“你請我吃飯?”於有樂有些驚呀。
畢竟杭英俊出了名的摳門,從高二分班後,杭英俊是唯一一位沒有請她吃飯或者零食的。
“恩!怎麼看你這樣好像是有約了。”杭英俊將外套穿好,從教學樓到食堂有一段時間,不穿外套會冷死他的,他最怕冷了。
“沒、沒沒有,我跟你一起去食堂,”
有人請,不跟著去就是傻子。
在食堂裡,杭英俊跟於有樂坐對面吃飯,周圍的學妹看到了頓時覺得碗裡的飯菜不香了。
杭英俊啊!
17、18屆的學妹心中男神竟然跟高三屆成績最差的學姐坐在一起吃午飯。她們怎麼可能吃得下飯啊!
個個耳朵都豎起聽兩人的對話。
“那個,我怎麼感覺周圍的同學都在看我們?”於有樂有些不喜歡這樣。
以往都是她這樣看別人,哪有其他看她的道理??
杭英俊覺得很平常:“我平時來都是這樣的,慢慢習慣就好了。”
這些學妹都是這樣,久了習慣就好!
聽到同桌這麼說她不樂意了,這是什麼玩意?怎麼能這樣子??她放下筷子,道:“習慣怎麼習慣?老孃吃個飯其他人像看猴一樣著我。你覺得我能吃得下嗎?”
“……”杭英俊被於有樂這麼嚷嚷,也放下筷子,“你這是什麼話,沒有的事。”
我相信在這個世界上,有些人生下來,是負責出彩的;而有些人生下來,是負責出醜的。老天爺拿棍子輕輕一撥,就把張飛撥都了後面那一類人裡。
張飛原本不叫張飛,叫張飛莉。把一個女孩子叫做張飛,可見她忍受了多少侮辱,遭受了多麼不公平的對待。恩,給她取外號的始作俑者,是我。
張飛莉是我的高中同學,膚黑、濃眉,身型敦厚,性格魯莽,天生一副好管閒事的熱心腸。每當遇上班裡膽大的男生調戲嬌弱的女生時,張飛莉總是大喝一聲,往該女生身邊一站,啥都不用說,一叉腰二瞪眼三跺腳。那勢頭,有股技壓群雄、不動聲色的雄性力量。我作為班長兼張飛莉的同桌,好心地替她拿掉那個“莉”字,稱她張飛,也算實至名歸。幾年後,當張飛牛肉紅遍全國時,我也總能在店外那裝扮成張飛的彪悍大叔身上,看到一點張飛莉的影子,想必這就是所謂的神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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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飛智商愁人,特別是表現在背古文上。那時候,教室後面被語文老師留下來背古文的一撮人裡,永遠立著一個渾圓結實的人,乍一看像一面大鼓。大鼓很安靜,也很認真,一遍又一遍地默背古文,身邊的同胞一個個走掉後也從不慌。直到外面的夜色同張飛的膚色融為一體,她還是背不下來。後來,語文老師一見張飛就一臉便秘的表情,在試過多種辦法仍舊無效後,終究嘆了口氣,說:“張飛莉,你走吧。以後都不用背古文了。”
此事被某同學在班裡大肆渲染,大意是“張飛的笨是種癌,連老師也治不了”。高中生活無聊得要死,很不幸的,張飛恰好能作為一個光芒萬丈的笑話,成為我們那屆畢業生的集體記憶。
事後張飛氣憤地對我說:“悄悄,我恨死語文老師了!什麼叫‘張飛莉,你走吧’?這不是為我的人生畫上一個絕望的句號,宣判我的智商已經走到終點了嗎?我有那麼差?他根本不知道,回家後我是怎樣對自己死磕的。古文算什麼,背一遍記不住,我就兩遍、三遍、十遍、五十遍的記。我不是想告訴你我有多辛苦,我只是想說,我是真的很愛古文。”
我大搖其頭:“張飛,不管做什麼事,大家都只看結果的,誰會管你是真愛還是假愛?”當然也包括愛情。
高二上學期,丁不寒轉學到了我們班。對於此人,流傳於女生之間的通用版描述就三個字:帥炸了。班主任將他的座位安排在張飛前面的第一天,張飛看了整整一節課丁不寒的後腦勺。
很快,各個年級的花痴女生嗅到了丁不寒帥的味道,從樓上覆讀班的溫柔學姐,到樓下性格乖張的太妹,都跑來我們教室門口給丁不寒塞情書。丁不寒業務繁忙,難得安靜的時刻就坐在座位上,塞著耳機聽p3。
某天我趴在桌子上睡覺,迷迷糊糊地瞥見一張黝黑的側臉,再細看,張飛臉上的笑容開始抖得像人體觸電。
“張飛,你他媽嚇死我了!”我睡意全無,“噌”地一下直起身,“喜歡就去告訴丁不寒,老盯著人家怪笑算個什麼事兒。”
張飛猛地站起,拉著我狂奔到教室後門。她指著那扇破門,告訴我說:“悄悄,我早告訴他了。那天,我就是在這裡堵住了丁不寒,向他表明了我的心意。”
“他怎麼說?”
“他只說了三個字。”
“不可能?”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