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夢想中相遇的場景應該是,當我坐在貢多拉船上,當我在粗暴的船伕冷冷的眼神中,逐漸靠近嘆息橋,灰色的天,碧綠的水,渾濁了萬年的苦澀,交織在一起,它出現了,像儀式一樣莊嚴,像誓言一樣無悔,就這樣矗立在我的面前,我應該會流淚嗎?為我消失的愛人,為我逝去的真心,為我拋灑出去卻沒有彈回的熱情,為我無能為力的人生,奉上無辜的淚水,如果當時橋上正好有人經過,會不會因為我的傷心,一個陌生人的心碎而嘆息呢?
這一切,都毀了。
這天夜裡,seiko約我去喝酒,我們一人拿了一瓶啤酒,坐在星空下,卻發現無話可說。
我們都是用旅行對抗心痛的失意人,我們一路同行,帶著差不多的悲慘故事,惺惺相惜,感同身受地走到這裡,佛羅倫薩到威尼斯,天亮後也許還要一起去羅馬,甚至也許我們回國後變成無話不談的好朋友,可是,我們終究改變不了現實,我們失去了最愛的人,我們在愛情面前潰不成軍。
喝了一會悶酒,seiko忽然大笑起來,她的情緒極度失控,飄忽不定,若隱若現,有時候會讓我心悸,如今的我雖然破損不堪,卻總是希望罩進玻璃,有一個堅強的護佑,當然我怎麼可能會奢望從她那裡得到安慰,看到她,我就像看到我自己,她折射出我的邊角,我不忍看。
seiko說,來來,我們來做一個遊戲。
什麼遊戲?
幻想遊戲。
這是什麼呢?
就是說,其實我們可以模擬場景,虛擬對話,製造一個假象。
因為不是真的,所以不必負責,我們可以隨意馳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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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iko說:自從你說過,四個人坐在一起的場景,雖然我和你都知道不可能,可是,我們不妨想象,幻想無罪,幻想的世界裡我們是國王,一切都可以按照我們的意願去行動,不是嗎?
我撐著紅腫的眼睛,接受了這個提議,是的既然真實世界裡只有心碎,何妨做一點小小的任性的狂想,來吧,撕碎對方吧,為什麼要撕碎自己呢?
seiko說,那就開始吧。
於是,時空錯亂,人影攢動,月光如酒,有四個人坐在月光下,那是我,seiko,我的戀人,seiko的最愛。我們在喝酒。
seiko說,停!我們四個是怎麼坐在一起的呢?
我說這不重要,無所謂。
seiko說,不,這很重要,我們怎麼坐在一起的,這是一個亙古謎題,但是如果我們揭開了這謎團,是不是更接近真實一些呢?既然要編排人生,何不敬業一點呢?
好吧,我和他之間,隔了一個黑名單的距離。
她和他之間,隔了一通電話的距離。
她幫我跨越了障礙,她加了他,以我最好朋友的身份。
而我撥通了他的電話,以一個陌生人的身份。
見一面有多難呢?只是一步跨越的問題而已,如今,我們輕鬆做到了。
他並不好,他過的很差勁,離開我,他沒有我想象中那麼快樂,甚至有點狼狽,有點難堪,有點落魄,離開我,他像是被抽了骨髓的小鬼,形影相弔,離開我,是一個迫不得已的決定,地域、個性、自由的定義……橫在我們之間的漂浮物實在太多,我們沒有力氣一起泅渡,於是只能黯然撒手。
他也過的並不好,但是看上去還可以,離開seiko後,他更加自由地展覽自己的無恥,他認識了更多的女人,在謊言和欺騙裡優遊自若,說著言不由衷的話,搶著毫無意義的紅包,應付著奇怪的陌生人,一天天就這樣過去,他只是,不想再浪費時間。
四個人坐在一起,本來以為會撕心裂肺地大哭,或者莫名其妙地大笑,甚至可能是神秘莫測的尷尬,最後應該還有無話可說的沉默,可是,在幻想的王國裡,並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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