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油,同學,不要垮。她無聲地吶喊,雖然對方根本聽不到。
空白的試卷還在一疊疊發下來。不要求做完,老師邊發邊說,你們儘量。
那一次,洛拉花兩天完整地做完一套真題測試。算了分數,筆芯快寫完了,最後幾個數字是用力反覆劃出來的,線條邊緣洇出無數細細的髒墨點。她放下筆,看著演算紙上面統計出的總分,覺得眼睛後方隱隱刺痛。
教室裡很靜,只有紙筆的沙沙聲和極低的討論聲。她默默站起身,出了門。
多日的焦慮和委屈,即將爆發。可獨自坐在橘林邊緣圍牆下、戴著耳機的瘦白男生,讓她已經流到眼角的淚水又生生憋了回去。
沒想到他也在這裡。
那男生顯然也沒料到自己的獨處會被打擾,詫異地遠望了她一眼,又把頭低了下去,重新閉上眼睛。午後的陽光恰好把地球這個小小角落籠進一片澄澈的暖色調,連男生垂在臉頰邊的深黑色的髮絲也透出赭紅來,幾如燃燒。
洛拉朝他徑直走過去,站到他髒兮兮的球鞋前面。他猛地睜開眼睛,仰起皙白的臉,驚疑不定。
那神情如此脆弱,洛拉幾乎是愧疚地說:“不好意思啊同學,麻煩你讓一下子。”
男生拔下耳機,慢慢站起身讓出路來。他背後是一堵年頭久遠的舊磚牆,大半人高,只因這邊已經規劃作新實驗樓的地點,校方也就沒費心去翻新。
洛拉找到自己熟記於心的位置,把那裡一塊鬆動的磚頭慢慢抽出來。
“你在做什麼?”
她回頭,發現那男生好奇地旁觀著自己剛才的舉動。
他的聲音還蠻好聽的。
“出去買東西吃。”她說,“你喝過門口那家奶茶店的新品青檸茶嗎,好喝到爆炸。”
她爬了上去,小心地翻過牆頭,踩到圍牆另一邊的空隙處。
這是違反規定的。高三生可以自由安排學習時間,但出於安全考慮,絕不可以擅自離開學校。
可能是因為在她腦補的世界裡,已經和這個壓根不認識的男生做了那麼久的熟人吧,又或者是對方迷惑的表情更顯得脆弱可憐,趴在牆頭的洛拉腦袋一熱,說:“吶,跟我一起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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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愣怔地望著牆頭上的洛拉,許久,才慢慢開口……
“那邊的同學!在幹嘛?!”遠處突然響起一個憤怒的聲音。洛拉大叫不好,手忙腳亂地跳了下去。
她剛站穩,牆頭上又跳下一個人來。
“你……你也跟著跑出來幹嘛?!”看清來人,她瞠目結舌。
“我一時心慌就……”男生臉上泛起困窘。
得!這怎麼說也是被洛拉連累了,她只得拉起他袖子就跑。一場意料之外的烏龍,好容易得來的叛逆與自由成了燙手山芋,他們甚至沒有互相交換名字。
大致就是這樣。
那天,她還真請了他一杯青檸茶,聊表歉意。
下一次見面,則是洛拉被學校保安認出,而班主任態度堅決地要求她供出共犯男生名字的時候了。
“這個緊要關頭還早戀,我們當老師的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不能影響高考。但一碼歸一碼,逃學還是要當面警告的。”
每個臨到高考的人,腦筋多少都會突然不對勁起來。想要從這個單調現實中超脫出去,卻無法可想,考試,分數,未來……四壁合圍,推不動,踢不開,叫人窩火,生出朋克附體的小叛逆。於是她翻翻白眼,說,他叫尹必達。
她順口胡說的。那只是她常在公告欄的考試光榮榜頂端看到的一個名字。——狀元,學霸,名字這麼志得意滿,一定是個一臉驕橫的眼鏡男吧。
假想的“敵方”。
對不被自己的苦惱所困的“另一種人”,心裡終究是隱隱反感的。
直到那個聲音好聽的瘦白男生被叫過來和洛拉對質,兩人面面相覷。
被她當作“自己人”同情了許久的男生,卻是學霸尹必達,又陰差陽錯,被她揭發。他承認了那次擅離學校,但對老師“你認識她嗎”的詢問,雙眸沉沉,“不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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