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軍沒有看父親，但知道他會為自己擔心。昨晚回家後父子倆也聊過這話題，李建軍告訴他老齊也贊同儲存漩渦，這次專家組的名單他還提了名。李舜承聽了，心裡總算安定了一些。
槐書記眉頭一皺，李舜承的小心思又開始亂了起來。他覺得自己越來越缺乏安全感了，比g時期還要強烈。最近一年，他頭髮白了好多。
槐書記接過杜中華的話頭，說：“小李，你是我們貴妃縣的驕傲，在大學要好好學習，學成了回來建設家鄉。我們這小地方太需要你這樣的人才了。現在，你就專心完成學業，畢業了一定要回來。等你回來，我保證漩門海峽就變成了公路。”
對於卓教授的建議，他沒有發表看法，直接就丟擲了自己的觀點。這也是縣委縣政府一貫的意見。
卓教授尷尬地笑了笑說：“槐書記說的是，四年後的貴妃縣肯定會大變樣的。”他作為一個外人，不想參與他們的政事。
他這次來本就是非正式的考察，也沒想過要驚動地方官員。
杜中華昨晚得到專家組來的訊息後，馬上給老齊去了電話，知道這是老齊的意思。老齊告訴他李建軍對漩渦很有想法，還說到自己也很驚訝小傢伙竟然換個角度就可以轉禍為福，聽他的口氣很是欣賞。
杜中華和李建軍接觸過兩次，對這個孩子印象很好，但他沒有跟槐書記提起老齊的態度。
聽了槐書記一席話，杜中華覺得是意料中的，笑道：“感謝卓教授為貴妃縣的發展所提的寶貴意見，我看可以考慮。當然縣委縣政府會深入研究的，槐書記早就提議把海峽改造工程立項了。”
潘鋒瑞對焦黃下屬的班子情況比較熟悉，槐書記的貴妃縣海峽改造計劃去年就在一次全地區的工作會議上提到過，就是想把它填平。立項計劃正式定下後，要先上報到經委稽核。
槐書記和他經常有接觸，貴妃縣的好些專案都是槐書記親自跑的。潘鋒瑞聽出槐書記對卓教授的建議有些牴觸，端起酒杯對著他舉了舉，笑道：“這漩渦真是給你們帶來了太多的制約。來，老槐，我先敬你一杯，祝你們在不久的將來把這禍害給處理掉。”
李建軍看了看槐書記，又看了看潘鋒瑞，想這最基層的官場原來也這麼暗濤洶湧。看這潘鋒銳，說話滴水不漏的。
槐書記笑吟吟地喝乾了杯中的酒，即刻又滿上了，舉起杯子，說：“潘主任，以後這個專案就要靠你的大力支援了，資金問題你得幫忙解決啊。我先幹了，謝謝！”說的好像潘鋒銳已經答應了要批款了。
這是官場通用的手段，李建軍腹議了一句。記得前世流傳的貴妃縣某任書記，為了某個專案，在一次宴請上級領導的宴會上連喝了十杯葡萄酒，為專案爭取了幾百萬資金。當然這只是傳說，沒有被證實過。
今天，看槐書記的氣場，應該是經常乾的。
李建軍第一次經歷這種場合，才知道飯桌文化的博大精深。
鄭博主任一直聽他們在說話，對桌上的海鮮很是好感。見大家在漩渦問題上有些不大融洽，他夾起一隻皮皮蝦，問：“這東西你們這裡叫什麼？”
他這是要糊稀泥，岔開話題，給卓組冰找個臺階下。
他知道卓祖冰對水族文化頗有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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