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經過一晚的休息之後,朱慈炤卻是又精神抖擻的巡城去了。
昨晚馬科軍已經完成對鹽山縣的包圍,幸得在昨晚圍城之前,朱慈炤派的人已經出去,將明日約定共同殲敵的訊息傳遞了出去,要不然如何傳遞訊息還是一個麻煩。
而距離鹽山縣城外兩裡便是包圍圈,馬科不敢離得太近,害怕被朱慈炤用火炮給轟著,卻是老老實實地後退的兩裡。
畢竟鹽山縣第一次開炮便打斷了他中軍旗杆,這中獎率也太高了,他不得不小心。
要是他的彈藥沒用光,其實他是有機會,只需要和朱慈炤對轟,那朱慈炤是萬萬對不過馬科的。
可惜,時間不能重來,馬科也沒有再來一次的機會,馬科為他的暴躁付出了代價。
“稟報總兵,方圓五十里我等都去借糧了,只可惜沒什麼收穫,孫千戶問您要不要擴大範圍?”
馬科此時正在營帳之中喝著悶酒,兩罈子酒下肚,他已經顯得有一些醉醺醺了。
聞得探馬問話,馬科抬起有些迷離的眼睛,拍了一下桌子,罵道:“他孃的,這個狗日的鹽山知縣真是該死,50裡都沒有什麼收穫,這是想餓死老子,你去告訴孫千戶,且放心的去,方圓百里之內,由他借糧!”
“是!”
探馬抱了抱拳卻是出去了。
借糧,是馬科軍中的傳統,美名其曰為借,其實就是搶,而且搶的不僅是糧,搶的還有普通百姓任何值錢的東西,而且不僅僅搶值錢的東西,還搶人!
男子搶來當作炮灰,女子則搶來暖被窩,馬科的軍紀之差,已經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
其實說來不僅僅是馬科的軍紀差,明末的這些總兵、一方大員,其軍紀沒有幾個好的,在史料中記載,往往都是“大軍過處,人畜皆沒”,“聞官軍過境,百姓如聞豺狼虎豹”,“避之不及,輕則破財消災,重則人財兩空”的記載。
所以這也是成為了朱慈照建軍之初就一直強調的一個方面,一就是在思想方面要強調忠君愛國,保衛百姓;第二點就是要沒有當過兵的新兵,也就是不要老兵油子,窮苦百姓家的男兒更是優先,他害怕那些軍中的惡習也讓自己計程車兵染上。
而如此做的效果也十分顯著,在鹽山縣中,已經出現了軍民相親相愛的景象,百姓不再畏懼大兵,而是尊敬,當兵也成了一種榮耀,甚至朱慈炤推出的撫卹政策和獎勵政策,讓當兵成為了一種可以養家餬口、光宗耀祖的工作。
比如說殺一個人獎勵4兩銀子,比如說傷殘之後可以安排到衙門和鄉里等基層部門工作,比如說私折公免的醫療政策,再比如說朱慈炤接下來將要推出的犧牲陣亡之後的撫卹政策,毫無疑問,接下來踴躍參軍將會成為一個熱門。
“快往城牆那邊跑,要不然現在就殺了你們,你扛上梯子,給我爬上城牆,要不然你兒子現在就剁了!”
馬科軍中一陣騷亂,包圍圈開啟一個口子,卻是一群百姓被驅趕了出來,這些百姓之中沒有一個是女性,齊齊的,全都是男子,年齡小的僅僅只有十一二歲的樣子,年齡大的則白髮蒼蒼,只怕已不下五六十歲了。
他們身後就是刀劍長矛,身前則是未知的城牆,被人驅趕著,一步一步的向鹽山縣城挪著。
他們有的人在哭泣,苦苦哀求,有的人則茫然不知接下來的命運,有的人則心灰意冷,麻木的向前走著。
他們被當成了炮灰,去消耗朱慈炤一切資源。
剛剛探馬回來說,並沒有太大的收穫,其實已是收穫不小,方圓五十里的村子,卻是有十七八個,僅僅只有六七個靠近縣城的村子來得及撤入城中,剩下的那十個村子距離縣城實在太遠,倉促之下根本來不及撤入縣城,如今卻齊齊遭了馬科手下丘八的毒手。
那是十個村子的百姓啊,稍微年輕一些的女子,有一點姿色的女子,已是被色魔一般的惡狼拉入軍中,充當玩物;年紀大的則充當飯婦,給馬科中的丘八洗衣做飯。
剩下的這些男子全都變成炮灰,被攆上陣來。
“這個馬科,就算把他千刀萬剮,用油鍋炸了,也難以解我心頭之恨!”
在城牆之上巡城的朱慈炤,自然而然的也看到了這一幕,自是恨的牙都癢癢,恨不得馬上出去和馬科決一死戰。
馬科的這種手法太卑劣了,他若是對付外族倒也算了,因為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可是對待同族之人皆是漢民,也用這種手法,真是狗彘不如。
“尊上怎麼辦?那些人雖然是被逼迫,但是卻也扛著城梯,一旦讓他們爬上來,馬科那邊再用他們的家人脅迫,必是一個不小的隱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