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升看了眼朱慈炤,呀了咬牙,只得抱拳道:“尊上但請安心,末將必率領弟兄們來援!”
說罷,便起身大步朝外跑去。
這……
眾人見朱慈炤已經有了決斷,已是不可再勸,不可再說,只得收起勸說的心思,謀劃接下來如何守城。
“侯先生此番城中還有多少可用之兵?”
朱慈炤忽的轉頭道。
侯峒曾略微思索,道:“按照尊上指令,城中只留有後勤戍衛的後勤兵,但也僅有一個千戶的編制,連帶捕快衙役在內,尚有一千二百餘!”
一千二百人,確實少了些。
朱慈炤思索一番,看向周民道:“你常在軍中行走,軍事對你來說,再過簡單不過,這是我的手令,你持我的手令,率領兩個百戶,在城中各處巡查,若有怯戰散佈謠言者,就地正法!”
“另命其餘八個百戶,每處城牆各佈防二百人,你領人隨機應變,哪處不支,你隨時支援。”
“是,末將接令!”
周民一報拳,接了朱慈炤的手令去了。
他在劫銀的時候,被人放了暗箭,手臂已是負傷,本來朱慈炤已說好讓他回城之後看了醫者,好好養傷的,如今也不得不耽擱下來。
“侯先生,你主政鹽山月餘,頗受愛戴,這安民之事,以及動員百姓幫助守城,便拜託先生了!”
朱慈炤看向侯峒曾。
侯峒曾看著朱慈炤有條不紊的釋出一條條命令,不知是心中安定,還是欣慰,道是十分淡定,施禮道:“尊上所言,乃是份內,只下官之命,微不足道,尊上非要冒險在此,非是上策。”
朱慈炤眉頭一挑,看著眼前這個倔強的老頭,知道他在暗勸自己,淡然一笑道:“先生的命自認微不足道,我的命又豈會重於泰山,吾起於鹽山,受賜百姓,安而居尊,危而求次,未戰先怯,未敗先降,豈非人乎?”
侯峒曾一愣,不想朱慈炤竟是這般想法,沉默片晌,隨即搖頭而笑,恭敬的朝朱慈炤行了一禮,道:“尊上所言,非下官所願,然道理通透,是下官孟浪了。”
朱慈炤朝他回禮。
侯峒曾朝四周拱了拱手,帶著屬下去了。
緊接著朱慈炤又看向黃淳耀,道:“先生頗通范蠡之術,接下來的錢糧支出,傷、亡、戰功、撫卹等交由先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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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上放心,保證一文一分,分文不差。”
黃淳耀施禮,亦是領著下屬下去準備去了。
朱慈炤的這兩個下屬,皆是朱慈炤的得力助手,而朱慈炤有信心守城,也是有很大一部分源於這二人,因為畢竟歷史上他們可是能守住清軍炮火連天攻擊下的嘉定城十餘日的人。
而現如今,朱慈炤外有支援,內有悍將,守十餘日必是沒問題,況且朱慈炤透過錦衣衛的暗樁已悄悄前去通知劉不同,已是多手準備。
守城,對此朱慈炤還是有點信心的。
朱慈炤舒了口氣,坐在了座位上,這一條條命令發下去,讓他心中稍安。
守一座城,並不是他想的那麼簡單,但是他能想到的也只有這麼多了,其他的,只能交由幾個屬下自由發揮了。
縣衙外吵吵鬧鬧的動靜漸漸的安靜了下來,顯然是淨街閉戶的命令起了作用。
不一會,朱慈炤身邊的親衛長,翟三也回來了,通知劉不同,也是他去做的,這麼快回來,想來必定是有周民在部署,將他替換了回來。
朱慈炤靠在椅子上,看了眼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六名老官員,緩緩道:“諸位來的不是時候,竟遇上這等事,看來只能先委屈幾位了。”
說著,朱慈炤一揮手,翟三會意,帶人將這些人帶了出去。
他們的死活,朱慈炤已經顧不上了,多日勞累,又遇上這等大事,朱慈炤身體已是吃不消了,此時只覺頭昏腦漲。
他本就是皇子,嬌生慣養,軍旅騎射生活本該慢慢接觸,可是這些時日,朱慈炤硬是把自己包裝成了一個軍旅硬漢,此時放下一事,又來一事,已是感覺力不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