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峒曾似是對朱慈炤說,又似乎是在勸說自己,追思過往,眼神很是明亮。
侯峒曾所說的太祖皇帝治胡惟庸之事,就是有名的胡惟庸案,朱元璋雖得罵名,但是後世皇帝哪個心中又不曾暗暗羨慕?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宰輔說殺就殺,戰功赫赫的將軍屍身無存,九族皆滅,這是何等的威勢和一言九鼎!
至今思來,仍不免要吟一句“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只是朱慈炤要收拾舊山河,還仍需努力才是。
“嗯。”按耐下心中的激動,朱慈炤便要起身離去,他帶回那些陣亡將士的骨灰,仍需找地方安放。
這些他必須要做,將士用命,若得不到應有的待遇和榮譽,以後朱慈炤恐怕就難以再收人心。
且朱慈炤若不做些什麼,心中亦是不安。
“尊上慢走,還有一事!”
朱慈炤屁股剛剛離開椅子,侯峒曾卻是又攔住了他。
“何事?”
朱慈炤道。
“哈哈,南京來的一眾官員,尊上還需見上一見,一來這些人日後當為我等效命,還需尊上許諾些榮華富貴,安定人心;二來也要坐實了他們已投靠尊上的事實。”
朱慈炤看著侯峒曾不懷好意的笑,真心為那些南來的官員祈禱,這個侯峒曾原本不得勢時自是無害,如今在自己身邊幾乎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日後崇禎皇帝身邊的那些官員,哪個能鬥得過他。
此人有此心思而不得重用,必是上司看出來了,這才不用,而遇到自己之後又能快速的轉變態度,忠心輔佐,怕是害怕自己這身本領和抱負荒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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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慈炤暗暗心道。
朱慈炤本就是心思通透之人,所思所想也只是瞬息罷了,便復又坐下,整了整衣襟,道:“那便依先生之言,見見吧!只是南京父皇那邊……”
“尊上無需擔心,這兵荒馬亂的,少那麼幾個人,無什大礙,況且,我們什麼也沒見到不是!”
侯峒曾一臉正經道。
“……”
朱慈炤一時語塞,頓覺真的好有道理,甚至心想要不要列個名單,讓手下南下,四處蒐羅bangjia)人才去。
“侯先生傳人來吧!”
侯峒曾稱是,給了小旗一個手令,那小旗自然會意,利索的去了。
卻說小旗拿了手令,領了一隊兵丁,直奔關押南來的一眾官員的所在之地。
取了一眾官員之後,便領著這些惴惴不安的老頭子們前往縣衙。
因為還需要保密,所以便走了縣衙的後門,繞過曲折的後園,便是縣衙前廳,尚未進門,打頭那名人稱“劉公”官員便急忙的垂下了腦袋,他現在算是最明白的人了——看見的越少,越有可能活下來。
“啟稟尊上,人已帶到!”
說著,小旗便將手令又交還了侯峒曾。
在小旗說話這幾個呼吸裡,一眾南來的官員們也在用餘光的餘光,悄悄打量縣衙內廳坐著的幾人。
只見為首一人,少年老成,端坐在主座之上,雙目炯炯有神,雖無甚特別之處,但是眉眼之間卻和當今聖上有幾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