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騎馬來到西城門前,馮緱卻遠遠的看見朱慈炤過來,忙是從城樓上竄了下來,他這個西門看守百戶此時沒了嬉皮笑臉的模樣,只是滿面肅然。
三十弓箭手已經在城門上預備了,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馮緱下得城來也不多話,只向朱慈炤抱了抱拳,便引著眾人向城樓上而去。
朱慈炤幾步來到城樓之上,舉目望去,此時夕陽正垂在西邊的天邊,在夕陽垂下的地方,二三千人正在原地休整。
這些人身穿著大明制式兵甲,頭上或胳膊上挽著白布條,沐浴在夕陽中,絲毫沒有此時殘陽所帶來的暮氣,反而自有著一股肅穆之氣!
整個隊伍沒有別的聲響,他們自顧自的坐在地上休息著,雖然這些人坐了下來,但是隊伍卻絲毫不顯得凌亂,有條不紊,或者說軍紀嚴明,是此時最好的寫照。
他們此時顯然也知道城牆上有兵丁在盯著他們,甚至有弓箭手在指著他們,但是他們一丁點的慌亂都沒有,彷彿眼前的城牆,對面的弓箭手都不存在一般,他們仍舊休整他們的,或喝水,或擦拭兵器,或照顧傷員。
這是一種態度上,或者說是心理上的悠然,而且不是一個人如此,他們每一個士兵都是如此,似乎,看慣了生死。
朱慈炤手扶在牆垛之上,打量著這群突然出現的軍隊,心中肅然起敬,雖然尚不清楚這支隊伍的來歷,但是僅憑著這支隊伍所展現出來的氣質,就足以讓他心生敬意。
他是從軍隊中待過的,從他見過的這些軍隊來看,一個軍隊是否有戰鬥力,很大一部分原因,需要看這個軍隊的氣質如何,而一個軍隊的氣質如何,則要看這支軍隊的主帥的氣質如何。
主帥強,則帶著整個隊伍都強;主帥弱,則帶著整個隊伍都病懨懨的。正所謂兵熊熊一個,將雄雄一窩,就是這個道理。
“這個支隊伍的主帥不知是何人啊!”
朱慈炤感嘆道。
眾人亦是看出來這支隊伍的不凡來。
“將軍,也不知道他們聽在縣城外是何意思,也不攻城,也不派人來傳話,已然休整了半個多時辰了。”
馮緱開口道。
“希望他們是友非敵吧,他們若是來攻城,只怕只憑借我們這些人......”
朱慈炤不說話了,但是意思很明顯,別看著他們不算太費事的拿下縣城,又輕鬆地將一眾鄉紳大戶們給拿了下來,但是要跟外面這些人來一場攻守戰,只怕是不敵。
馮緱一驚,他也看出來城外的這支隊伍的不平凡來,只是心中自認為自己這些人正面交戰難以取勝,但是守城還是綽綽有餘的。
畢竟以正常的攻守戰來說,進攻方要比守城方多出四五倍的人數,才有絕對的勝算,而且還要有攻城武器,比如火炮、攻城梯。
城外的這夥人充其量也只不過三千人,還加上那些傷員們,且沒有攻城武器,要想攻打自己這邊近千人的守城方,怕是不容易,但沒想到永王殿下卻並不看好自己這邊,這讓他心中不禁有些驚慌。
“將軍按照常規的攻守戰,進攻方需要有守方的四五倍兵力才能有絕對勝算,而且還是有攻城器械的情況下,對方現在人數只三千人,也沒有攻城器械,假使對方來攻,我等不見得沒有一戰之力吧?”
馮緱將他心中所想說了出來,作為知道朱慈炤真正身份的近臣,他向來是有什麼說什麼的,且朱慈炤對待他們也比較和氣,所以即使有些反駁朱慈炤觀點,他想什麼還是說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