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縣衙門裡的庫也有很多,最重要的是存放官府公款的“財帛庫”,俗稱“縣庫”。財帛庫一般是獨立的房屋,厚牆、粗梁、小窗、重門,日夜鎖禁。庫房裡排列著一排排的木櫥,一般編有《千字文》編號。
木櫥上鎖,貼有封條。櫥內的擱板上放著一個個用紙包裹的大銀錠。為便於點檢、解送,銀子大多要傾鑄成50兩一個,呈腰子狀,兩頭微微翹起的大銀錠,底部都打有所鑄州縣、年月、銀匠姓名。
倉、庫兩門前已然有兵丁把守,在佔領下縣衙的第一時間,朱慈炤便派了三個總旗,將整個縣衙全都搜查了一邊,縣衙中原本的那些六房典吏、小吏們全都關進了大牢,將整個縣衙的活物都給清了出去。
倉庫門前的兩個小旗見朱慈炤押著馬車來了,忙是施禮。
“可有人進出倉庫?”
朱慈炤道。
“沒有,我等在此看守,沒讓任何人靠近!”
那小旗忙是抱拳道。
“嗯!”
朱慈炤點了點頭。
然後取來早已收繳來的鑰匙,開啟了倉房的大門,對於倉房朱慈炤其實是沒有多少期待的,畢竟這是災年,又遇上這樣的狗官,整個倉房中若是有個幾百石的糧食,便是慶幸,朱慈炤不敢奢求過多。
開啟房門之後,一股子發黴的味道撲面而來,朱慈炤在鼻子前扇了兩扇,待適應了房間內昏暗的光線之後,這才邁步走了進去。
進了倉房之後,朱慈炤不禁停下了腳步,因為根本沒有下腳的地方,只倉房內一個個的糧囤皆是滿滿的,有些糧囤因為裝的太多,糧食都已經溢了出來,就這樣散放在地上。
按照規定,倉房的地面是夯實的三合土,上面架空木擱柵,鋪有木地板。地板上用蘆蓆圍成糧囤,每百石一囤,朱慈炤細細數了數,發現這倉房內的糧囤竟然足足有四十六囤之多,換算一下也就是四千六百石。
這狗官也有如此善政!?
朱慈炤看著幾無下腳之處的糧倉驚呆了,緊接著便是大喜,他還正愁自己手下的兵丁,以及村子中的百姓沒有糧食可食,想著趕緊帶人抄幾個大戶的家產呢,這下好了,這四千六百石,足足有八十六萬八千四百八十斤。
假設一個人每天吃糧三斤,那麼這些糧食就足夠近二十九萬人吃一天的,而他手下這才多少兵丁,算上整個鹽山縣,只怕也沒有二十九萬人。
更何況,這才得了縣衙一處,還有很多大戶的家還沒有抄呢!
鹽山知縣,你真的是幫了我朱慈炤一把!
“取紙筆來!”
朱慈炤突然道。
他身邊的親衛立刻便從倉房內的登記處將桌子抬了過來。
朱慈炤拿過紙筆,在紙張上寫下幾行小字,道:“你速速拿著我的手令去往北門,著後勤千戶和各村鄉親速速入城,一是分發糧食,請他們帶好器具;二是請後勤千戶,埋鍋做飯,準備飯食;三是請城外留守的兩位軍師,請他們入城主持政務。”
“得令!”
那錦衣親衛抱了抱拳,拿著朱慈炤的手令去了。
朱慈炤看了看桌上的幾本冊子,隨手一翻,待看清上面的記錄之後,不覺一楞,這上面記錄的應該是這糧倉糧食入倉和出倉的記錄。
只見上面記錄的有進有出,每一次糧食出倉之後,都會有大批的糧食進來,按照賬目上記錄,這鹽山縣的常平倉始終都維持在四千石以上。
“怪了,這個鹽山知縣哪裡來的這等手段?”
朱慈炤心中疑惑,但也只能等著審判那鹽山知縣的時候再詳細問問了。
“關門上鎖!”
也不去細想這些東西,朱慈炤呼喊一聲,眾人便從倉庫中退了出來。
“將軍,將軍!”
正說著話,身後又傳來了呼喊聲,朱慈炤轉過頭去,卻是翟三又領著人尋來了,也不知是何事,急匆匆的。
朱慈炤現在是真的很忙活,不管什麼事情都需要自己的過問,他忽然間感覺自己缺少的已經不是錢糧和地盤了,是能夠管理錢糧和地盤的人。
二十一世紀什麼最重要,人才;十七世紀什麼最重要,也是人才!
朱慈炤現在對人才的渴望,真的是十分的迫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