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炤正寫著,一看起來頗為秀氣的小姑娘就來了,她上身穿著一個暗紅小夾襖,下身穿著褐色粗布襦裙,頭髮簡單的紮了一個桃心髻,發角插了一朵粉白相間的野花,手中挎著一個籃子,年齡大約十二三歲,一路走來,蹦蹦跳跳,很是歡喜。
她見朱慈炤在和眾錦衣衛商量事情,便停下了腳步,悄悄的打量著朱慈炤。
待朱慈炤將事情安排下去,她便嫣然一笑,歡喜的跑了過來。
朱慈炤是認識她的,是吳家村一名老頭的孫女,因為這老頭早年在縣裡惠民藥局裡當過學徒,所以略懂些醫術,而這小丫頭便跟著學了些,昨晚朱慈炤受傷之後,吳里老便是找的她爺爺來給朱慈炤上的草藥。
至於她的父母,聽聞是在崇禎十四年瘟疫流行的病死了,只餘得這一老一少相依為命。
朱慈炤昨晚便見過了這個有些大膽的丫頭,見她又來,便笑道:“丫頭,你怎麼來了?”
那小姑娘聽朱慈炤喚她“丫頭”心中不禁不樂意,白了朱慈炤一眼道:“我有名字的,你才是丫頭呢!”
轉過臉來又道:“我叫吳小蘭!”
“吳小蘭!”朱慈炤唸了一遍,“蘭者,君子花也,嗯,是個好名字!”
吳小蘭聽朱慈炤誇她的名字好聽,臉上頓時又有了笑意,道:“我是來給你換藥的,我爺爺身子腿腳不方便。”
“行,你把草藥放那吧,一會讓翟三給我敷上就行。”
說完,朱慈炤便又在他那些草紙上寫寫畫畫起來,他還在為自己的軍制發愁,到底是使用衛所的這種編制,還是模仿各位軍界大佬,自己制定一個呢?
其實朱慈炤也想過用現代的軍隊制度,但是想了想還不到時候,現如今自己手底下才幾個兵,滿打滿算才一千人,還是等以後兵多將廣之後,再進行改制。
他在紙上寫了半天,旁邊的翟三卻是咳嗽了一聲,朱慈炤抬頭看他,見他看向遠處,朱慈炤轉頭一看,發現那吳小蘭卻依舊在那杵著。
便放下毛筆道:“怎麼了,吳小蘭?”
吳小蘭站在那卻有些氣鼓鼓的,道:“你是不是特別討厭我?”
“這......”朱慈炤一愣,不知道這姑娘犯了什麼傻,“我什麼時候說過特別討厭你了?”
吳小蘭卻是不信,道:“那你為啥攆我走?”
“攆?”
朱慈炤見她籃子還在身上挎著,便知道她心中所想,笑道:“你一個姑娘家家的,來給我送藥,我已經是感激不盡了,難不成我還要你給我換藥?”
說著便從桌子前站了起來,便要接過吳小蘭手中的籃子。
可是吳小蘭卻胳膊一擰,躲了過去,依舊氣呼呼的看著朱慈炤道:“那你就是看不起我。”
朱慈炤看著她氣呼呼的樣子,感到有些無奈,自己一個大男人,不讓小姑娘給換藥那是在保護她,畢竟這是古代,雖然明末這個禮崩樂壞的時代男女之防已經小了很多,女子也開始在外拋頭露面起來,但畢竟還是有礙女子聲譽的,怎麼到了這丫頭這裡,自己成了“攆人走”“看不起人了”?
朱慈炤見她猶自不明白的模樣,便委婉道:“小蘭,你是女的,我是男的,你是不能給我換藥的,這樣別人會笑話你的。”
“笑話?”吳小蘭先是一楞,但隨即便呵呵笑了出來,她指著朱慈炤道:“你這個人虧得還是將軍,怎的這般沒見識,我自小便跟著我爺爺行醫,救死扶傷的事情多了去,就是你胳膊上的這種傷,我也見了多次,怎的也沒見人笑話?”
“別說那麼多,快點挽起你的袖子,讓我看看傷口怎麼樣了,回去我好對症配藥。”
說著,便要上前挽起朱慈炤的袖子。
朱慈炤忙是止住了她,半信半疑道:“真的?”
吳小蘭見朱慈炤如此婆婆媽媽,道:“當然是真的啦,你若是不信,這藥我便不換了,我還得回家餵我的兔子呢。”
說著話,作勢便要回去。
朱慈炤忙是喊住了她:“哎,小蘭,小蘭,是我多慮了,你別走啊!”
吳小蘭回過身來,看著朱慈炤那窘迫的樣子,再次呵呵笑出了聲來,道:“聽說那縣裡的惡人你便殺了兩個,其中還有那石扒皮,我怎的看,怎麼都感覺你不像是那等兇人。”
被這小姑娘調笑,朱慈炤臉上有些掛不住,他雖然在常事上異於常人,但是這男女之事上便有些匱乏了,前世從小到大更是連戀愛都沒有談過,大學入伍,退伍入警,都是女同志稀缺的衙門。
而這一世的朱慈炤更是啥都不懂,母親去世,名義上被崇禎的嫂子撫養,但其實只是每日去請個安罷了,其他時間,根本沒人關心,或者教他什麼。
吳小蘭笑的差不多了,便不再難為朱慈炤,道:“把袖子捲起來吧!”
“好好!”朱慈炤忙是把寬大的袖子捲了起來,露出了胳膊上裹著白布的傷口。
見朱慈炤依舊伸著手站在那,吳小蘭不禁跺了跺腳:“將軍,你那麼高,伸著胳膊我怎麼能夠得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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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慈炤聞此臉色微紅,轉身喊道:“翟三,快把椅子搬過來!”
翟三本來還在看著遠處的白雲藍天,聞朱慈炤叫他,忙是回過了神來,四下看了看,道:“將軍,沒有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