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曉洛和卓文霞約好,他先提前一天回安陵等她,她第二天回去,兩個人在城裡歇一天,第三天再回學校去。有了床第歡愛,兩個年輕人似乎還沉迷在雲雨激情之中。
假期結束,姜曉洛急不可待地回到安陵,在城東大街的一家酒店住了下來,等著卓文霞回來。晚上無聊,他一個人出了酒店,走在燈火明亮的大街上,看著成雙成對的情侶,心裡癢癢的,急切地盼著和卓文霞見面。他知道,他已經深深地迷戀著她的嫵媚和柔情,想著她的秀發、她的體香,還有她的身體,無法自拔。
第二天,姜曉洛早早地到了火車站。這次卓文霞同意他去接她,這讓他心安不少——滬州的幾度激情纏綿,姜曉洛自認為他和她已是兩性相融。他想起上次不讓接可能是因為那個男的,現在她讓他去接,也就意味著她和那個男的已經分了手,他現在是她的正式男友了。想到這,姜曉洛的心裡有了一份帶著勝利的幸福感。
車進站,掃過幾節車廂,姜曉洛一眼看見卓文霞站在車窗邊,正沖著他笑。在姜曉洛看來,卓文霞就像是一朵來自冰雪世界的蓮花,有著滬州女孩的洋氣,也有著西北女孩的熱情。
接過卓文霞的行李,兩個人相陪著出了車站,逛街、吃飯,看了一場電影後就早早地回到了酒店。一進房間,兩個人就抱在了一起,一番熱吻後,急急地倒在了床上……
新學期開始了,姜曉洛忙了起來,他要在剩下的一年時間裡拿到英語專業四級,甚至是八級,這是他必須要完成的任務。他清楚地知道,之所以再次回到學校,就是想提高自己的專業能力,這是他今後工作的基礎。卓文霞早在大專時就拿到了專業四級,所以學習相對輕鬆一些。這段時間,兩個人基本上沒怎麼出去,就是晚上一起散散步,或者到大禮堂聽她彈彈鋼琴,放鬆一下。當然,濃情蜜意時,兩個人會找個偏僻的地方,有時候爬到塬上找個有樹林遮擋的小土溝,有時候沿著西河邊走到河流的拐彎處,好好地親熱一下。也有的時候,姜曉洛會趁著卓文霞同宿舍的人外出,偷偷地溜進她的房間,和她水乳交融、情深雲雨,一番激情之後,兩個人緊緊地摟著,一邊說著情話,一邊相互愛撫著彼此熟悉的身體。
剛入冬,黃土高原就迎來了第一場雪。漫天飄雪,揚揚灑灑,不到半天的功夫,蒼涼的黃土塬上已是白茫茫的一片。壟壟麥苗被一層厚厚的雪花覆蓋,間隙裡冒出嫩嫩的綠芽;彎延的西河雪蓋薄冰,河畔邊的冰裂之處,水流在冰下劃過,發出嘩嘩的聲音,像是一曲冬日的交響樂。
姜曉洛一個人走在河邊,踢踏著地上的凍土。他一會兒看看河面,一會兒看看陰寒的天空。此刻,姜曉洛的心情非常得糟糕,他不願去想,但腦海裡全是幾天前的情景。
天黑了下來。姜曉洛和卓文霞站在操場上,一前一後,沒有像往常一樣緊緊地靠著,兩個人也不說話,就這樣隔著米把站著。姜曉洛和卓文霞吵架了,這是他倆兒戀愛以來第一次吵架。
“這兩天我出去一下。”
“去哪裡?”
“回去一趟……”
“回哪裡?滬州?還是?”
姜曉洛聽出了卓文霞話裡的猶豫,心裡不由地冒出一團火。他首先想到的就是那個她還沒有離開的地方。兩個人在一起有段時間了,姜曉洛一直有一種深深的不安,或者說是胡思亂想——每當卓文霞不在身邊,即便是和女生一起出去逛街,他也想著是不是回那個男的那裡去了——心裡便泛起了濃濃的醋意。有幾次,一番雲雨之後,他拐彎抹角地提起這事,她就說讓他再給點時間。姜曉洛也明白,她需要時間處理和那個男的之間的關系,畢竟在人家家裡住了好幾年,但現在已經過了大半年了,她還是沒有搬出來,他很生氣,但一直沒有表現出來。他不是小孩子了,曾經經歷過感情的危機,沖動過,也付出過代價,現在面對感情問題,他一直在努力學著冷靜對待。
卓文霞的反應讓姜曉洛有些控制不住,他忍著等她的解釋,但她沒有再說話,低著頭走在前面。第二天,卓文霞沒有和姜曉洛打招呼就離開了學校,這讓他真得生氣了,大男子主義就像幹柴澆上油點燃似地燒過全身,殘存在心間的那點激情就像迎頭被潑了一盆冷水,被卓文霞的冷漠硬生生地壓了下去。
雖然生氣,但整個上午,姜曉洛還是有些濛濛的,心不在焉。上課的時候,他時不時地拿出手機看一眼,沒有電話,也沒有短訊息,這又讓他很擔心,想著她現在在哪裡,在做什麼,連個電話、短訊息都沒有。一邊是生氣,一邊是擔心,心理非常得矛盾。
一個上午沒有訊息,一個下午沒有訊息,姜曉洛的心裡很不是滋味。除了生氣,還有滿滿一缸醋意,或者說,內心深處男人的佔有慾因為卓文霞的任性,像開啟的潘多拉魔盒,再也壓不住,全都冒了出來。
晚上,姜曉洛洗漱完剛上床,手機響了,他急忙拿起手機,是卓文霞打過來的。
“你現在在哪裡?”姜曉洛上來就是一句。
卓文霞沒有說話。
“你是不是在他家?”
“你覺得這樣好嗎?”
“你和他是不是還在一起!”
一連串的質問拋過去,語氣中已經帶了很大的怒氣。
……
“你覺得這樣有意思嗎?”卓文霞反問了一句。
卓文霞無所謂的態度又一次激起了姜曉洛的大男子主義,他沒有再說什麼,直接掛了電話。
透過宿舍的窗戶,夜空中,一大片陰雲,看不到月亮,也看不到星星。姜曉洛躺在床上,想著他和卓文霞電影戲劇般的開始、浪漫激情的過往。這一刻,他還是希望她能夠打回來,他掛電話就是為了看一下她的反應,如果她真的在乎,就知道他很生氣了,就會再打回來。但是,一切似乎都歸於了平靜,他的心裡有失望、有怨氣,還有一點點的委屈,東想西想地,漸漸地睡著了。
西河邊,姜曉洛獨自一個人。卓文霞再也沒有打電話回來,也沒有發簡訊息。姜曉洛真得很生氣,但畢竟經歷過感情的糾葛,面對男女之間的感情和情愛,他已經有了承受力和控制力,也學會了平息自己的情緒起伏。
姜曉洛開始認真思考和卓文霞之間的關系。他最終明白,這段感情同樣是脆弱的——他對她並不瞭解,兩個人的開始就像是電影裡的橋段,很浪漫,有激情,男女相吸;他更沉迷於卓文霞的美麗,還有她身上的女人味。他一直想和她討論未來,但都被她轉了話題。她是一個看似柔情若水的女人,卻有著自己的主見,或許她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和那個男的結束,這一刻,姜曉洛發覺自己突然成了“第三者”。這種感覺很不好,他開始考慮結束這段有些唐突的感情交往。
姜曉洛裹了裹身上的外套,抬起頭望了望冬日夜幕中的雲彩,不遠處的村莊,還有房頂的殘雪,轉過身朝學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