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正好,我姑姑就是內二科的主任,我來打電話給她。”常家傑笑著說。
“是嗎?”隋興國也有些意外。
“嗯。”常家傑答道。
常家傑果然是幹部弟子,父親是南陵博物館的領導,姑姑是空軍醫院的科室領導。姜曉洛笑著看了看常家傑,沒有說話。
第二天上午,所裡進城開會的車把姜曉洛送到醫院門口,放下他就離開了。姜曉洛一個人揹著換洗衣服的包,拎著臉盆、洗漱缸什麼的,往南面的住院部走。
空軍醫院是南陵地區空軍部隊的對口醫院,專門負責附近部隊人員的醫療保障,醫生也都是部隊的人,每個科室都有專門的軍人病房,同時也對老百姓開放。
姜曉洛到了內二科的護士站,說明瞭來意。
“我知道,你住2號床。”護士笑著說。
“謝謝!”
姜曉洛拎著東西向走廊裡頭走,看著病房門口寫著的床位號找到最裡面的一間,推開門走了進去。病房裡有3張床,兩邊的床上都躺著人,正在休息,2號床空著。姜曉洛把行李放在床上,坐了上去,看了看四周,安安靜靜的,心裡多多少少還有些害怕——自己到底怎麼了,會不會很嚴重啊?姜曉洛的腦海裡閃過各種念頭。
過了約莫半個小時,門開了,進來一個護士,手裡端著一個白色的搪瓷盤子,上面放著一些瓶瓶罐罐。
“姜曉洛,來量個血壓,測個體溫。”
姜曉洛躺到床上,接過護士遞過來的體溫計,放在右腋下夾緊,伸出左臂讓護士測血壓。
“正常嗎?”姜曉洛心有餘悸。
“正常的。”護士似乎知道了姜曉洛的心事,輕聲安慰道。
“明天早晨先不要吃早飯,抽血,還要留一點小便和大便化驗。”護士遞給姜曉洛兩個小塑膠杯子。
“噢。”
兩天時間,姜曉洛做了一堆檢查,然後就是每天上午掛水,一直掛到下午。每天3頓藥,測兩次體溫、血壓。做完這些,他就躺在床上,睡一會兒醒一會兒,再就是和隔壁病床的病友聊聊天。
一晃到了星期天。姜曉洛吃完早飯,正躺在床上等著掛水,就聽見門外走廊上傳來熟悉的聲音,是父親。他趕緊爬起來跑出房間,看見父母還有姜曉丁走了過來,他的眼眶一熱,差點掉下淚來。
“怎麼樣啦?”老林焦急地問道。
“沒事,你看,我這不是能走能動,還能吃呢!”
“醫生怎麼說?”老薑問。
“做了幾個檢查,醫生也沒看出什麼,現在就是掛水、吃藥。”
“應該沒事的。”姜曉洛安慰父母。
正說著話,護士走了進來,給姜曉洛掛上水。他躺在病床上,父親坐一會兒就跑出去找個地方抽煙,母親收拾了衣服拿到洗漱間洗,姜曉丁陪他聊著天。
“要不掛完水我們一家人正好到外面去玩玩唄!”姜曉洛笑著說。
“好啊!”姜曉丁首先響應。
老薑看看老伴,像是在徵求意見。
“醫院讓不讓你出去啊?”老林問道。
“我去問問。”
掛完水已經是下午1點了,姜曉洛走進醫生值班室,問是否可以和父母出去走走,醫生爽快地答應了。姜曉洛很高興,看來自己真的沒有什麼問題,要不然醫生不會讓他出去的,想到這,他有點狡猾地笑了。
從空軍醫院出大門右轉出了巷子,步行20分鐘就到了文廟。一家人走走逛逛,先找了一家百年老店,點了當地有名的小吃,填飽了肚子。這還是老薑兩口子第一次帶著兩個小兒子到文廟來玩,兄弟倆也是第一次,百裡河邊、牌坊下、文廟前,兩兄弟看看這個瞅瞅這個,老薑和老伴跟在後面。
午間的太陽照在河上,水波映光;遊船劃過,留下兩路水道,漣漪點點;微風吹起,橋下的柳葉臨水搖擺,點滴沾水,劃出一道道小圈散開,靈動萬分。
臨近傍晚的時候,一家人悠閑地逛回醫院,姜曉洛沒有讓父母陪著上樓,在大門口分了手。
住院的日子很是無聊,掛水、吃藥,躺在床上睡大覺。常家傑的姑姑還專門到病房來看姜曉洛,告訴他身體沒什麼大問題,在醫院再休息一段時間養一養就可以出院了。姜曉洛聽了,心終於放下來了,跑到外面的公用電話亭打了個電話回家,告訴父母,讓他們放心。
時間長了,姜曉洛和護士們都混熟了,平時實在沒事,就幫她們拖拖地,幹幹活,大家都表揚他勤快。部隊醫院的護士大多是部隊戰士,還有一些是部隊醫學院的學員,畢業前到醫院實習,其中有兩個來自海軍的實習生,長得挺好看,對姜曉洛很好,時不時到病房來陪他聊天。隔壁病房有個小夥子,比姜曉洛大點,天天追著她們,幾個人便約著溜出醫院,逛街吃飯。
在醫院住了近一個月,姜曉洛出院了,最後的診斷是植物性神經紊亂。
“這是個什麼病啊?”姜曉洛聽到這個專業名詞後一頭霧水。
植物性神經紊亂,又稱植物神經紊亂症。醫學理論稱,人體在正常情況下,功能相反的交感和副交感神經處於相互平衡制約中——在這兩個神經系統中,當一方起正作用時,另一方則其負作用,很好地平衡協調和控制身體的生理活動,這便是植物神經的功能,如果植物神經系統的平衡被打破,便會出現各種各樣的功能障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