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任說的雖然是司馬鷀想著他說的話,但是卻將處決柳如眉的期限往後拖延了。
獄卒聽得一愣一愣的,不時的撇上一眼柳如眉,面色愈漸凝重,深有如臨大敵之感。
同這獄卒說完,林任並未當即將印章交與他,而是讓他告訴他們的頭兒。
此後,這獄中就沒有平靜下來,過道之上,獄卒往來。
這一整日,這一片都叫緩急的腳步聲給覆蓋了,直至入夜才消停。
於是白日裡忙過了頭,入夜之後,這處沒有甚麼人看著。
昨日就已經同男人說好了今夜走的,今日自然是接著計劃行事。更遑論司馬鷀此番已經下定了心,要整治她,牽連至將軍府。
沒人去告訴柳鴻訊息,要做提防,可不成。
男人將他被鐵鏈鎖住的一雙手舉了起來,鎖頭就露到柳如眉的眼前。
鎖鏈之粗,男人都震不斷,更莫提柳如眉了。
但是,這鎖頭就不同了。男人自己不便為之,柳如眉恰好是他的一份助力。
柳如眉伸手過去,運起內力,覆之,就將那鎖頭給震開了。
鎖頭一開,男人“蹭”的一下站了起來,抖了抖身子,那層疊的鐵鏈便如流水下般,只聽得“嘩啦嘩啦”的聲音,便均落到了地上。男人終於解開了這多年來一直附在他身上的枷鎖,鬆了鬆筋骨,仰了仰腦袋,面上掛著笑意。
“前輩。”柳如眉輕緩的喚了一聲,微微皺了皺眉。
此時可不適宜發出聲響,顧而柳如眉此般提醒男人。
“我也是欣喜自己能夠擺脫這枷鎖,呵呵,怕是皇帝想不到,我們這一個兩個叫他置之死地的人,還能逃出生天!”男人低聲說,面上的笑容分外的邪氣。
男人的笑容雖是張狂,但是柳如眉沒有感受到半點外露的氣息,也就是男人依舊是帶著理智的。
男人的聲音輕的彷彿蚊吟,沒叫人聽見,就在情理,柳如眉也就沒再說什麼了。
男人平複了一下心緒,弓起步子,大大一跨,伸出雙手拉住鐵柵欄中的兩根,猛力的朝外拉,就出了一個缺口,打通了兩邊的囚室。
這其間,柳如眉可是一絲聲響都不曾聽著的,當真是快。
柳如眉差點就拍手叫好了。
盡管聲音夠輕,但是踩在地上、稻草之上“悉悉索索”的聲音,還是將睡得不安穩的林任給吵醒了。
林任畢竟幫著柳如眉假傳了口諭,不知這事這般的傳與獄卒,會得個什麼結果,他不知曉,心中也就總是有那麼煩躁。
林任一抬首,就瞧見柳如眉與男人站在同一間囚室,長長的兩道影子打在鐵門上,又透過鐵門,延伸到了過道之上。林任以為自己花眼了,可不是麼,白日可還是各分兩側、互不相幹的;哪裡有到了夜裡就處到了一室的,男女有別,可有些荒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