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眉看到柳如心的當時,就驚訝得不得了了。
柳如心如此看中自己儀態的人,竟然會著人看到她如此狼狽的模樣,當真是狠下了心。又或者說,她四伯孃的身份地位,已經滑落到沒有人能夠給她們撐傘擋雨的境地了。
嘖嘖,真真是叫人心疼。
“春華,快,去拿姜湯過來,要是心兒妹妹生了病,四伯孃可不是要更加傷心了!”柳如眉著手就吩咐立在身側的春華。
春華也是當即聞言就退出去,端姜湯去了。
柳如心不止是身上的衣裳不正,臉色也不正得很,她的臉色簡直就能同外頭的累累的烏雲相媲美了。
柳如心立在門口立了好一會兒,被一陣風吹得實在是冷得受不了了,才黑著臉將紙傘擱在外頭,進了屋。
柳如眉亦是熱絡的取了一件自己的衣裳,遞給柳如心。
柳如心看了看衣裳,又看了看柳如眉,最後目光落在了她自己的身上。盡管臉色不如何好看,她還是接下了柳如眉的衣裳,換在了身上。
她換衣裳的空檔,去端姜湯的春華也回來了。
柳如眉接過春華手中的姜湯,端著就是要親手喂給柳如心。
柳如心卻是不領情,一掌就推掉了柳如眉手中的姜湯,毫不計較後果。
姜湯是剛從鍋中出來的,如今熱度還不曾褪去,柳如心這一推,一碗滾燙的湯汁就從柳如眉的手上淋了下去,將她的一雙手燙得通紅。
春華驚了,愣了一會兒才取來了燙傷的膏藥,幫柳如眉塗抹在手上,邊塗,邊看著柳如眉起了泡的手,就不住的埋怨起了柳如心:“如心小姐如何能這般待小小姐,小小姐待您那般之好,您竟然不曾想到小小姐,著她受了這樣的傷!”
言語直白的直直刺到柳如心的心中,慣於掩飾的她也不裝了。
“你算個什麼東西?這是她應當的!”
春華叫柳如心這不要臉皮的話驚得低下了頭。
柳如眉知道春華有心要幫她,但是嘴又笨,想不到什麼好的還嘴的話,只能默默的為她上藥。
“心兒妹妹,你如何能這樣說呢!”柳如眉也不扮柔弱了,不然叫柳如心以為她怕了她。
柳如心沒有想到柳如眉會出言反駁,不過,這絲毫沒有影響到她一心要尋柳如眉出氣的心思。
“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偷偷摸摸的出府,去了我孃的院子,不知道同她說了什麼,竟然要我來低聲下氣的求你!”柳如心仰了仰頭,簡直就是那鼻孔看著柳如眉,不將她放在眼中。
“你在胡說什麼!”柳如眉先是大聲的喝了一句,而後道,“我這些時日都待在自己的院子裡。四伯孃想讓你我交好,必然是出於好心,她是你的娘親,自然是處處為你著想。如今你說這話,是對四伯孃心有不滿嗎?”她的言語中皆是替殷慧慧教訓女兒的意思。
柳如心聽這話,當即就揚起了胳膊,要對柳如眉動手,但是叫春華給擋住了。
“柳如眉,你休要更改我的意思。我哪裡是那般意思,你信口開河,胡言亂語罷了!”
嘴上說著,柳如心的手上也不曾落下,張牙舞爪的,就是想要有拳、一爪是落在柳如眉身上的。
有春華擋在前頭,哪裡會叫柳如眉受半點傷,倒是春華,臉上破了相。
柳如心尖銳的指甲在春華的臉上劃出了長長的一道血痕,溢位的血色在春華的下顎處凝結成血珠,一滴一滴的落在她竹青色的衣裳上,暈出了一朵朵的血花。
既驚豔,又著人覺得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