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雲家的服裝加工廠,最主要的業務就是為名牌企業做貼牌代工。她為包括自己在內的五個人準備高定西服也是輕而易舉。人靠衣裳馬靠鞍,律師對外展示的形象也十分重要。
剪秋蘿坐在主任辦公室感慨萬千。四個學生分列兩邊一起喊道:“剪主任!”
“主任這個稱呼彆扭得很,我還是習慣你們喚我老師。”
喬半夏最是興奮:“這下好了,我不用糾結畢業的去向了,直接就在老師的律所上班。”
大家都沉浸在開張的快樂中,只有沈流雲提出了嚴肅的問題:“剪主任,你現在可是這裡的領頭人,律所的未來可都掌握在你的手上。”
成立律所是簡單的,最重要的是案源。這個問題剪秋蘿已經考慮了許久:“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
開業的晚上,剪秋蘿沒有和學生們在外面歡聚,而是把他們帶到了恩師秦連生的家裡。
剪秋蘿和師孃在廚房裡忙活,沈流雲也毛遂自薦打下手。苗教授笑著說道:“流雲養尊處優慣了,哪裡懂得廚房的事情?”
“管他什麼王侯將相,還不是一樣要吃喝拉撒睡,苗教授,您說是不是?”
“快閉上你的嘴,這樣渾話也敢說給師孃聽,真是汙了她老人家的耳朵!”說完,剪秋蘿還不忘把手裡的大蒜扔向她。
苗教授倒是一點不在意:“流雲話糙理不糙,陽春白雪固然是好,但是沒有下里巴人接地氣啊。”
“聽聽,還是苗教授有見地。想聽文雅一點也可以,那就是良田千頃不過一日三餐,廣廈萬間只睡臥榻三尺。”沈流雲得意洋洋。
“真是夏蟲不可語冰,你那點墨水居然敢在師孃面前顯擺。”要知道師孃可是歷史學院的元老,一肚子的墨水,剪秋蘿簡直無語。
“好了好了,師孃有你們陪著就很高興了。”苗教授趕緊出來打圓場。
廚房倒是一片歡樂,客廳裡的氣氛卻降至冰點。見到大名鼎鼎的秦教授,喬半夏三人哆哆嗦嗦不知該說些什麼。雖然半夏以前也見過秦教授,但是從沒來過家裡。
秦教授倒是溫和,耐心地和他們拉著家常,仨孩子才沒那樣拘束。直到剪秋蘿一聲開飯了,三孩子才像得到解放似的。
晚上那頓飯,秦教授夫婦吃得很開心,家裡好久都沒有這樣熱鬧了。大家不停推杯換盞慶祝開業大吉,就連秦教授夫婦也難得喝了幾杯。
不敢打擾兩位老人的休息,眾人早早都散了,只剩下了剪秋蘿。
秦連生刻意走到了小花圃裡,剪秋蘿也跟了過來。
“小秋,可是有話同我講?”知子莫若師父。
“師父,小秋大概是您的學生裡最沒出息的一個吧?”
秦連生微微一笑:“你說的出息以什麼為標準?權力?金錢?地位?若是以這些為標準,那還真的是了。”
剪秋蘿的頭低低埋了下去。
“若是以信念和真理為標準,你卻是最有出息的那一個。”秦連生話鋒一轉。
“師父······”剪秋蘿眼睛裡泛起了盈盈水光。
“小秋上次就有話要說,這次還不打算說麼?”
猶疑半天,剪秋蘿才開口道,“我如今帶著這幫孩子討生活,我······我需要大客戶,希望師父能給我引引路。”
對於律師來說,人脈也是最重要的資源,就連潛規則都算不上。只是剪秋蘿骨子裡有文人的高傲,加上不愉快的回憶拖拖拉拉了許多年。
“好!”秦連生毫不猶豫就給出了肯定的回答,好似他已經等待許久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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