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教授不停地撫摸著丈夫的胸口:“老頭子,別把自己氣壞了!”
剛開始苗教授還能勸解兒子,久而久之她連話都懶得說了。
“父親,您從教幾十年,桃李滿天下。學生中富商、高官、大律師數不勝數,您只需要開開口就可以給我找個體面的工作。為什麼就連這點小事您都不肯為我做?我到底是不是你們的兒子!”秦天冬叫嚷得撕心裂肺。
“你這樣沒出息,德不配位,才不配位,有什麼資格讓我舉薦你!”秦教授已經氣得呼吸困難。
秦天冬被父親的鄙視徹底擊垮:“是!我是沒出息!不過真是可笑,你們教出了那麼多優秀的學生,就是沒有教好我!沒有教好你們自己的兒子!”秦天冬指著剪秋蘿,“就連這個農村人也被你一手帶了出來,成了百年學府的大教授!哈哈哈······”秦天冬的笑聲中帶著淒涼。
秦連生此時已經是上氣不接下氣。
不行,不能再讓這個混蛋說下去。剪秋蘿抓起屋子一角的掃帚拼命向秦天冬打去:“還不快滾,再不滾,就把你打殘在這裡!”
“你這個野蠻的瘋女人!”秦天冬一邊躲一邊往外跑一邊叫囂,“剪秋蘿,我秦天冬不會讓你得逞的!你等著!”
終於清靜了,剪秋蘿來不及緩一口氣,又熟練地開啟藥櫃拿出降壓藥。
吃完藥,剪秋蘿和師孃一起把他扶到了二樓的房間裡。
“師孃,您陪著師父,我去把家裡打掃打掃。”剪秋蘿輕輕說道。
“小秋,怎麼好意思麻煩你。”苗教授說道。
從小秋還是丈夫手裡的博士生起,她就時常來幫助打掃做飯。回國之後的她更是有空就來陪伴,苗教授既感激又愧疚。
“師孃說這話就是見外了,剛才師父都說了我不是外人。”
剪秋蘿又拉著師父的手低聲說道:“師父,您知道嗎?為什麼別人都是喊老師或者教授,而小秋要喊您師父麼?因為師徒更注重傳承,關係也更為緊密。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小秋可是要給您倆養老的!您什麼都不要想,身體要緊!”
躺在床上的秦連生欣慰地點點頭。
傍晚,剪秋蘿輕輕敲了敲門,門被苗教授拉開。
“師孃,晚飯已經煮好了,要給師父單獨盛上來麼?”
“小秋,不用,我還沒有老到那種程度。”屋裡,秦連生已經穿好鞋子站了起來。
飯桌上,秦連生這才有機會提起:“小秋,鼕鼕的話你不要放在心上。”
“不會,再說冬哥說得也沒錯,我可不就是從農村來的嘛,用現在時興的話說就是寒門學子。況且我也確實是師父一手帶出來,我現在的一切都離不開師父。所以師父,我真的很感謝您,能照顧您和師孃可是我的福氣。”剪秋蘿放下碗筷,誠摯地說道。
“小秋,你不要妄自菲薄。你的一切都是你自己掙來的。當初你的碩士導師向我推薦你的時候,就是因為你的上進和優秀。這麼多年,你也證實了這一點。”
“唔······能得到秦老教授的賞識,在下真是三生有幸!”剪秋蘿嬉笑著邊說邊夾了一塊豆腐放在恩師的碗裡。
“對了,你剛才不是有話與我講?是什麼?”秦連生問道。
剪秋蘿睫毛低垂,只一剎那,她又恢復了笑臉:“師父,沒什麼。”
秦連生看著執拗的剪秋蘿。這孩子,這些年幸虧有小秋的陪伴,否則不知道該少了多少生趣。看來當初自己收下這個關門弟子是這輩子做的最正確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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